朱楨和朱椿不約而同的問:"你還要想什麼?"
朱允熥道:"六叔和十一叔不妨想想,三叔英年早逝,爺爺哪裡承受得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萬一爺爺因此病倒了,可怎麼辦?"
朱楨道:"這個理,六叔豈能不知?可這是能瞞得住的嗎?"
朱椿道:"根本瞞不住,也沒人敢瞞。"
朱允熥以不可置疑的語氣說道:"六叔和十一叔就當沒有看到這封奏摺。將來爺爺問起來,就說是我的主意,由我一個人承擔好了。"
朱楨道:"這不是誰承擔的問題。允熥你不妨想一想,三哥薨了,朝廷要派禮部和宗人府去太原三哥治喪,封諡號,這麼大的事,哪一件事是可以瞞得住的?"
朱允熥說道:"我不管,六叔去太原跟濟熺說,三叔薨逝的訊息不能讓爺爺和爹知道。"
朱楨聞言大怒,怒道:"你雖然是太子監國,可也不能這麼胡鬧。三哥死了,就這樣偷偷埋了,天下萬邦會怎麼看,天下臣民會怎麼想?你這是亂命,我不從命!"
朱允熥又對朱椿說道:"六叔不肯去,就得十一叔去。"
朱椿毫不客氣地說道:"六哥說得有理,我也不能去。"
朱允熥二話不說,將朱濟熺的奏摺燒了。
"六叔和十一叔既然不肯去,那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我親自去好了。"
說罷,揚長而去。
朱楨驚得目瞪口呆,"老十一,你看他怎麼像中了邪似的。"
朱椿道:"這不行,我得跟大哥說去,不能由著他胡來。"
晉王朱??長得英俊瀟灑,頗有才幹,極得朱元璋寵愛,也立有不少戰功。
這樣一位藩王薨逝了,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的。
朱椿急匆匆地往乾清宮走,走到半路上就被朱允熥截住了。
朱允熥漲紅臉問道:"十一叔哪裡去?"
朱椿道:"我要見大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胡來。"
朱允熥道:"我沒有胡來,胡來的是六叔和十一叔。爺爺一旦知道了這個訊息,萬一承受不住,那就糟了!到時候,六叔和十一叔就算悔斷腸子,也來不及了!況且,我爹的身子才好,經不住任何打擊。十一叔就不怕萬一我爹有個三長兩短嗎?弄不好,這就是咱們家的劫難!"
朱椿也被這一極可能出現的後果嚇著了,喃喃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可如何是好?"
朱允熥道:"唯一的法子就是先瞞下來!六叔和十一叔既然不肯去,那就我去好了。"
朱椿苦著臉說道:"熥哥兒,你這就是拿紙包火!"
朱允熥眼中閃出懾人的狠戾,"那也得包,沒得選。"
朱椿沉默良久,說道:"罷了,那就讓我去吧。"
朱允熥深鞠一躬,"十一叔的恩情,侄兒記一輩子。侄兒也知道這事根本瞞不住,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朱椿快馬加鞭趕到太原,見到朱濟熺後,將朱允熥的意思轉達給他。
朱濟熺大驚失色,“這怎麼行!陛下遲早會知道的!”
朱椿無奈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允熥也是一片孝心。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濟熺哭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允熥要做個孝子賢孫,卻讓我做個不孝之子嗎?難道我爹還能不下葬嗎?"
朱椿只得將朱允熥親筆寫的信拿了出來。
朱濟熺看罷信,在案上拍得嘭嘭響,大叫:"荒唐!荒唐!現在闔府都知道父王薨了,允熥卻要我秘不發喪,我做不到。"
朱椿低三下四求朱濟熺,嘴都說破了,朱濟焙才不情不願地說道:"算了,人家是皇太子,抗旨不遵也是沒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