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蕙如:「聽上去管理得挺規範的。」
道長們正氣凜然:「必須的哈,咱第一點要相信科學,封建迷信不可取。」
又順便吹了一通房倦之的彩虹屁:「師叔的家承法脈很厲害,您的事不用太擔心。」
道長中有四十歲開外的,但對年輕的房倦之也口稱「師叔」,態度很尊敬。
元蕙如不由地看向身邊的房倦之。
原以為他會謙虛幾句,他卻坐在車窗邊,懶散地垂下眼,看著他和她由於空間緊促不得不貼在一塊的膝蓋,用漫不經心的調子「嗯」了一聲。
車子在高鐵售票廳外停下,計叔招呼元蕙如把道長們的微信都加上,當著房倦之的面,圓滑地發展備胎。
其中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小道士,一路上和元蕙如從道家科儀聊到熱門動漫,相談甚歡,相見恨晚,聞言立刻掏出手機。
閉目養神了一路的房倦之,總算開口了:「慕山不用加,他還沒受籙,幫不了忙。」
小道士受到鄙視,憂傷地收回手機。
道長們向元蕙如唱了聲「福生無量天尊」後,下車離開了。
他們寬袖翩翩,腦後挽著道髻,在鋼筋水泥間結伴而行,有種傳統與現代共存的奇妙感,走在人群中就是無法忽視的存在,行人們紛紛扭頭去看他們。
房倦之也有這種令人矚目的氣場,只是他是天生的。
元蕙如與他轉乘飛機回宏市,人群熙攘的機場,跟在他身後走。
房倦之今天沒有穿道袍,很隨意地穿了白色短衫與淺灰色休閒褲,臉好看,穿什麼都賞心悅目。
他沒有盤道髻,長發紮了個高馬尾,還是得益於臉好看,氣質出塵,不覺得怪異,只覺得他特立獨行。
元蕙如看著他白皙脖子後微微晃動的發尾,自覺像看著逗貓棒的貓,忍不住想伸出蠢蠢欲動的爪子去抓他發尾。
有人問「是明星嗎」,還有女生悄悄拍照,但沒有人上來要聯絡方式……大概因為房倦之還保留著交往時的習慣,人多的場合,怕她走散,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走路。
元蕙如回過神,把手從房倦之的手掌中抽出來。
房倦之面色如常,回過頭和她說話:「我幫你揹包。」
登機後座位又在一起,元蕙如坐下後拿出一本《靈寶度人經》,房倦之立刻幫她開啟閱讀燈。
元蕙如奇怪地看房倦之一眼,無時無刻不被他注視著的怪異感,又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房倦之已經出家,她甚至懷疑他想複合。
傍晚的時候,飛機降地。
落霞如血,元蕙如張羅著先給房倦之訂酒店,剛好她家附近有五星級酒店。
房倦之說:「不急,先到你家看看。」
元蕙如求之不得。
計叔家離機場只有兩站地鐵,元蕙如還是邀請他:「叔,到我家吃晚飯吧。」
計叔笑眯眯的:「會不會太打擾了。」口中這麼說,他還是飛快抬手招來了計程車。
計程車在小區外面的路口停下,計叔穿過馬路,特地跑到對面的花店買花。
元蕙如帶著房倦之,站在公交站下等計叔。
天已經黑了,路燈和車燈連成星河,夜風吹起,在急速前行的車輪和行人腳下,隱約看到有暗色破碎的蝴蝶翻飛,仔細看了,才發現是冥幣。
偶爾夾雜著各種面額的紙鈔,但沒有人撿。
連提著破舊蛇皮袋的拾荒者經過,也目不斜視。
宏市雖說是世界一線大城市,但歷史底蘊深厚,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陰影下,傳統民俗的魂錦衣夜行。
正月有各種大型的遊神賽會,紅白喜事要請先生翻萬年曆挑吉日,婚娶要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