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碧綠,又大又圓。許湄想起上次她在班級群裡發了張西瓜的照片,說好吃。
西瓜太重了,林霧幫許湄把西瓜送上樓。
這個時間電梯裡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人。
逼仄的空間裡,若有似無的玫瑰洗髮水的香味直往人的鼻子裡鑽。
許湄抬眸看著電梯上的樓層指示燈,林霧垂眸看著她。
仗著她看不見,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貪婪又直白。
她比以前長大了很多,身高倒是沒怎麼變,身體看著變化不大,其實處處都是變化。
少女時代的她身材纖細,現在的她褪去一身青澀。像樹上的櫻桃,經歷過陽光明媚的初夏,再下一場雨,青澀的果實就變成了圓潤誘人的紅。
他從不掩飾內心深處對她的渴望,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喜歡了很多年的女人動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前兩次他對她說,他想親她,那還是往輕了說。
他要是對她說得直接點,她對他說的就不止是一個「滾」字了。
電梯到了樓層,許湄帶著林霧走到門口,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這是她第一次帶林霧來她家,沒想到他會帶西瓜來,早知道她應該把家裡收拾一下的,至少要把陽臺上晾曬的內衣褲收起來。
林霧收起自己過於貪婪的目光,把西瓜放在門口的地板上:「我就不進去了。」
家裡沒怎麼收拾,許湄原本就沒打算讓他進去,就算讓他進去也最多進一下客廳。
許湄看了看林霧,他臉上的神色過於正經,甚至顯出幾分嚴肅的緊繃,跟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大相逕庭,反而讓她起了幾分逗弄他的心思。
「進去坐坐吧,我給你拿瓶水。」
許湄一邊說一邊用鑰匙開啟了門。
門一開,屋裡獨屬於女孩子的淡淡的馨香迎面撲了人一臉,春風一般,擋都擋不住。
林霧往後退了半步:「不進了。」
人類的本質就是欺軟怕硬,從前都是她被他逼得往後退,許湄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厲害的時候,於是往前走了半步,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上都上來了,幫我把西瓜拿進廚房吧。你臉怎麼這麼紅,是熱的嗎,天太熱了,正好進來吹會空調。」
他是熱,但不是天氣惹的,是她惹的。
林霧垂眸看著許湄,視線掃過她白皙修長的脖頸,聲音一下子低了好幾個度:「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秦嘉妮還在樓下呢,我有什麼好怕的,倒是你,」許湄抬眸,彎著一雙水盈清澈的眼睛的眼睛看著林霧,「讓進來都不進,怕的人是你吧?」
激將法永遠對男人有效,林霧抬了下腳,走進門裡。
「把西瓜放廚房吧,喝點什麼,冰水?」許湄從鞋架上拿下來一雙深藍色的男士拖鞋放在地上,是之前她逛超市,給許青林買拖鞋的時候順手多拿了一雙。
說是順手,其實鞋碼是林霧的。
林霧看了看地上的男士拖鞋,突然想到了許湄那個北京的男朋友。
他來她這兒的時候穿的就是這雙拖鞋吧,他來了還走嗎,留下來過夜了嗎。
她的房子用了玫瑰薰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那個男人來的時候身上會沾染到她的味道嗎。
他一直強迫自己忽略掉那個男人,所以他從不在她面前提起她的男朋友,好自欺欺人,當做她還單身,當做她還想當年那樣只愛他一個人。
想到她愛過和愛著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做他們曾經做過的事,他嫉妒得快要瘋了。
他用尚存的一絲理智說道:「我不喜歡這雙拖鞋,太醜了,不想穿。」
說完關上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