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罵就罵唄,這有什麼。」
許湄心想,也是,他的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機關槍都打不透,不知道什麼叫丟臉,也不知道什麼叫怕。
吳清揚一邊批作文一邊罵:「你這是寫的什麼,啊,狗屁不通。」
許湄想到以前的種種,忍不住開了句玩笑:「你這個『狗屁不通派』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林霧被許湄臉的一絲笑閃了下眼,心裡歡喜,大尾巴就翹了起來:「他們可沒我帥,更沒有我這麼好的福氣,找了個大才女當作文老師。」
大才女許湄嗯了聲,自重逢以來第一次應下了他的調笑。
林霧得寸進尺地往許湄身側站了站,被後者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聽吳清揚罵他的「狗屁不通派」的傳人們。
吳清揚雖然很兇,經常罵人,又很嚴厲,學生們還是很喜歡她。
原因是,她罵歸罵,但從不說侮辱性的話,不做侮辱性的動作,又很負責任,不偏心,不管對好生還是差生都罵得一視同仁,讓人感覺自己是被她重視的。
說不偏心,其實她的內心也是有一些偏愛的。
吳清揚批改完作文,一轉頭,看見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個人。
那是她教學生涯中唯一偏愛過的兩個人。
吳清揚對眼前的一排學生說道:「來來來,大家鼓掌,恭迎你們『狗屁不通派』的師祖大駕光臨。」
林霧走過去,施施然地沖幾個學生點了下頭。
學生們第一次見到這種人,被罵了居然還能這麼得意,這是何等的修行。只能說,師祖就是師祖,他們還差得遠。
吳清揚把學生們打發走,走到許湄面前抱了一下她,怪她來得太遲。
許湄解釋說自己一直在北京,只有放假才能回來,大學放假的時候往往高中也放假了。
真實的情況是,她心裡放不下林霧,一直恨他怨他,不願意到這個處處都是回憶的地方來。
吳清揚指了下一下桌上一疊影印出來的範文:「熟悉不?」
許湄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字型,沒想到吳清揚保留至今。
林霧:「光影印她的,不影印我的?」
吳清揚笑了一下:「您說這話不覺得臉紅?那種狗屁不通的東西印出來幹嘛,給你門派當『武林秘籍』?」
林霧看許湄在笑,有心逗著她繼續笑,不惜把自己的心智降到六年前,跟吳清揚一人一句batter起來。
「這個場景我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呢,又有作文比賽了?」辦公室門口有人說話,許湄一轉頭,看見拿著保溫杯的物理老師李多多,「李老師好。」
李多多加入群聊,聽說他這兩年佈置的作業量愈發變本加厲了,原來的外號已經不夠用了,被學弟學妹們升了級,叫李多多多。
看完老師,許湄和林霧從辦公樓出來,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
他們沒從主幹道走,不約而同地走了條小路。
經過人工湖時,聽見幾個學生在聊天,說的是一則校園鬼故事。
「哎,你們知道嗎,咱們學校鬧鬼。每當到了晚上十二點,這個湖裡面就會爬出來一個濕漉漉的長得非常漂亮的女鬼。」
「女鬼抓人來吃嗎?」
「不是,這個女鬼是專門爬出來抓人寫作文的,寫不滿八百字不讓走。聽說前幾年就有一個作文寫得不好的學長被女鬼拖進去了,再也沒上來過!」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很多人都知道。」
「那個漂亮女鬼幹嘛只抓學長,是不是吸陽氣的,嘿嘿嘿。」
「媽呀,你們別說了,我怎麼感覺有一股陰風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