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都是仇恨又膽戰心驚地走?過來的。
「溫西……」程肆哽咽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別再說了,我也不是非要聽的。」
比起聽溫西剖解她自己?,重新扒開那些充滿陰謀詭計的過去,程肆寧願被?她逗弄,至少逗弄他的時?候,溫西心情大多?不錯。
「你當然得聽,」溫西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強硬地對他道,「你非聽不可?。」
她總以為和程肆保持著強邊界感,不對他的人生好奇,也不允許他對她的人生好奇,就能在對方心裡保留彼此最?純粹美好的印象。
她為他塑造一個?完美的溫西,一個?體貼的主人,夠他仰望,也夠他觸手?可?及。
最?後卻換來了程肆的一句「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也許一開始她就做錯了。
要將一個?人牢牢地綁在自己?身邊,被?他仰望是沒有用的,因為他擁有隨時?低頭的權力。
她早就應該抹除那條界限,邀請程肆進?入她布滿荊棘叢林的世?界。
和她一起在荊棘叢裡鮮血淋漓。
要麼逃出生天。
要麼就此永眠。
借著繚繞煙霧的掩飾,溫西笑得不懷好意。
而程肆毫無所察。
她的oga露出十分煎熬和心疼的表情,討好地將濕潤的唇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她的眼睛,虔誠地問:「我現在要怎麼做,你才會不那麼難過啊?」
第43章 車裡
和駱菀然打過招呼後, 溫西一路往停車場走,她今天沒坐駱菀然?的車,特意開了自己的車來。
她坐上副駕駛, 程肆已經在車裡了。
今晚溫西喝了酒,不便開車, 程肆抓住方向盤,心跳得砰砰響, 偏頭問她:「現在去哪兒??去香海之城,還是去我那裡?」
「都不去, 」溫西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我已經訂了房間。」
她說這話時毫不遮掩對?彼此關係走向的勝券在?握。
酒店是?提前訂好的,玻璃房是?提前佈置的,大衣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過去是?可以剖開來講的, 今晚的一切都像是?野獸為了完全捕獲獵物而順理成章上演的戲碼。
接下來,就該愉快地享受獵物了。
可惜程肆一向不質疑她的話, 並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乖乖啟動汽車,駛進?了流淌的夜色。
因而錯過了最後被允許退縮的時機。
「你剛才說的, 還算數嗎?」
溫西半闔著眼睛, 嗓音懶散地開口, 道路兩旁的光線從她臉上斷斷續續地閃過。
她酒量不算好, 一杯酒也足以讓她血液沸騰、面板發燙,影響她說話的腔調。
車內氣氛霎時有種驚心動魄的緊張感?,彷彿裝滿了可燃物, 就等有人點火,瞬間一觸即燃。
程肆呼吸微微一窒, 握著方向盤的手臂線條緊繃,被她的問題勾起了剛才在?玫瑰園的記憶。
——「我現在?要怎麼做,你才會不那麼難過啊?」
——「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嗎?」
——「嗯。」
——「想把你弄壞掉也可以嗎?」
——「嗯……隨你高興。」
程肆通紅的耳根看起來比喝了酒的溫西還燙,他緊抿著唇,指尖微顫,為自己的毫無底線而感?到羞恥。
他稍微平復了下,磕磕巴巴地回答:「算、算數。」
溫西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往左歪著腦袋,逡巡程肆那張被車內光點暈染的臉,再次和他確認:「只要我高興,你怎樣都可以?」
程肆頸背僵直,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