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匆忙把抹布扔在桌上,把手指尖殘留的髒水在圍裙上蹭了蹭,這才小心翼翼拿起了手機,語氣輕快地和遲早打了個招呼。
他沒告訴遲早手機的事,不想讓遲早覺得自己的努力白費,可誰知道遲早卻率先開口問到:「敘哥,手機用著還好嗎?」
溫敘一怔,心想這小子倒是和自己心有靈犀,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說道:「還好,手機已經沒問題了。你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事情,就不能給你打了?」遲早帶了點撒嬌的意味,聽起來有些小任性,但是溫敘就吃這一套,頓時心就化了,嘴角揚起了笑意。遲早明顯感覺到了溫敘的欣喜,這才又開始試探,「喜歡你的人太多啦,就算是現在,依然會沒有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遲早這通電話正好打在那個女生之後,溫敘只是覺得巧,沒想太多,放低了聲音,讓嗓音聽起來溫柔又無害,安撫著遲早:「可是那麼多人裡面,只有你讓我魂牽夢縈,覺都睡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就時時刻刻盯緊我……來我家裡住吧,好嗎?」
遲早像是沒想到這人的反客為主,忽然的橄欖枝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呆住了幾秒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將手機結束通話了。
溫敘笑著搖搖頭,這個人總是又慫又大膽,好像幹了離經叛道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樣。
溫恕很久沒有和溫敘聊那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小事了,一方面是餘斯山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出於他自己的考量。他想讓哥哥放下隔閡重新融入家庭之中,就意味著必須讓父母認可溫敘與遲早的這份感情,也必須解開他和遲早這些年理不清楚的情仇恩怨。亂七八糟的事情壓在心頭,他根本無法毫無痕跡地和溫敘聊天。
他嘆了口氣,有些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
餘斯山往辦公室裡走著,餘光看見了這人的頹廢模樣,瞬間改變了行進路線,拿著檔案朝著溫恕走過來,惡狠狠揉了一把這人的腦袋。
溫恕正在心煩,又以為這是同齡人的惡作劇,頭也不抬地打了一下作亂的手,語氣不善:「別亂,正煩著呢。」
「那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溫恕瞬間瞳孔地震。這個聲音太耳熟了,他一下子支楞了起來,所謂「做賊心虛」,在這一刻簡直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他趕緊找補似的說道:「山哥,不用了,我這就好好工作。」
上次餘斯山說不對他做什麼,也確實沒對他做什麼,吃完了宵夜還給他準備了熱牛奶,讓他著實放低了些防備,好像對自家老闆也沒有那麼恐懼了。
當然,還有一點,他要報仇。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餘斯山,他可以去坐牢,可以被餘斯山打一頓,怎麼樣都行,但是他不能容忍餘斯山做的這一切。一碼歸一碼,他自認為自己年少輕狂時候的那些罪,已經贖完了,今日種種,只是單純的罪惡與迫害。況且現在隨時可以摧毀自己的錄影帶還在餘斯山那兒放著,他不是要餘斯山怎樣,他是要自己好好活著,不至於身敗名裂,痛苦死去。
可他思來想去,最終腦袋裡也只有一個方案:讓餘斯山喜歡上自己。
不是愛,更不是溫敘和遲早的深情羈絆,只是曖昧與喜歡時的放鬆警惕,讓他至少可以潛入餘斯山的私人生活當中,將錄影和照片竊取出來。
溫恕強忍著心中的退意和隱隱的怒氣,對著餘斯山擠出了一個笑。
餘斯山「嘶」了一聲,許是見這人的樣子笑得比哭還醜的樣子太驚悚了,乾脆把人從工位上一把拎起來,「走,陪我出去兜兜風,順便給你買兩件衣服。你穿衣風格怎麼這麼醜,半點沒遺傳到你哥的穿搭,出去也是丟事務所的人。」
溫恕悄悄翻了個白眼,沒敢出聲。他長得沒有溫敘精緻帥氣,樣貌整體偏幼態,穿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