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的江璃猛地驚醒,蹲坐在被子上呼哧呼哧喘著氣。
很多夢拼接起來,明明很不符合常理的場景放在夢裡卻異常真實。
像是打碎的記憶被重組,沒有邏輯但卻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江璃勉強能回憶起一點,剛開始的夢還算溫馨。
有他少年時期養的一隻小鳥,叼爛了他辛辛苦苦做好的寒假作業去搭窩,被媽媽批評時,小鳥忽然張大翅膀籠罩住自己,說是它闖的禍,不關自己的事……
有他是小小狐狸時,在一隻大狐狸身下取暖,偷偷去咬大狐狸的尾巴,沒有被教訓,反而被尾巴捲回了腹下,大尾巴像被子一樣覆在身上,為他阻隔了所有的寒風。
他想去蹭蹭大狐狸的腦袋,抬眼看去卻是阿墨的臉,阿墨冷冰冰的臉在他蹭過去時冰雪消融,抱的它更緊了。
然後,場景變換。
變成了它一隻小狐狸在山間狂奔,似在逃離什麼東西的追捕,一不小心滾落山崖,摔得傷痕累累,依舊一瘸一拐地向前跑著……
跑到不知道什麼位置,沒看到曾經它熟悉的景色,狐狸慌不擇路,又不敢叫出聲,只能渾身發著抖不停的跑,直到意識逐漸模糊。
再之後就是一隻小狐狸時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籠子裡,周圍一圈都是結界,幾次出逃被攻擊的奄奄一息。
四處逃竄,被逮,再逃,再被逮,直到沒力氣再去掙扎,躺在地上小聲叫著救命,期待阿墨神兵天降來救自己。
可是阿墨是誰?夢裡的狐狸渾渾噩噩,思維也停滯不前,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瀕死時才會出現的走馬燈。
夢的最後,場景就很難描述了,入目皆是血紅一片,自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觀看前世的一個夢中夢。
壓抑恐懼充斥在整個夢裡,卻沒有具體的情形,分不清夢魘的來源,心跳如鼓擂,意識卻愈發清醒,鬼壓床一樣醒不過來。
最後一隻手突然向他伸過去,直接將他從兩層夢境裡撈了出來。
“寶貝?阿璃?”
略顯急迫的呼喚聲就在耳邊,江璃蹲坐著沒動,緩了一會才回頭望去,見到熟悉的面龐眼眶一下就熱了,話也說不出,撲過去呀了一聲,就急切地抽噎起來。
“做夢了?不怕不怕。”容墨緊緊摟住狐狸,手覆在狐狸背上從頭擼到尾,來回幾次,間或拍著背,小聲哄著。
“崽崽,我在呢,沒事了,別怕。”
“乖乖~”
容墨有點自責地想,會不會是昨天給阿璃講的那些,導致阿璃一下思考太多,才會做噩夢。
江璃怕的渾身都在抖,容墨儘可能地將他整個包裹住,從上到下捏揉著狐狸因為害怕繃緊的肌肉。
“摸摸毛,嚇不著。”
低哄聲斷斷續續地在屋子裡迴盪,直到晨間的陽光悄然從窗子縫隙冒了頭,斜射進屋子,將殘留的一點冷意一掃而空,屋內驟然變得亮堂起來,江璃才汲取到足夠的安全感似的小聲道:“阿墨。”
“嗯,夫君在這裡。”
容墨輕輕動了動一直捏著狐狸小爪子的手,幅度很小的晃了晃。
等了好久,懷裡那道弱弱的聲音才又冒出了第二句:“抱一會兒……好不好?”
容墨被這道徵詢的口吻弄得臉色一凝,但轉瞬就恢復如常,沒說多餘的話,只緊了緊手臂,又將狐狸往胸前提了提。
“嗯,抱抱,抱多久都可以。”
這回沒等多久,江璃安靜被抱了一會後就像是終於緩過來了一樣,容墨感覺脖頸處倚靠著的狐狸頭輕輕動了動,微長的毛髮蹭的他下巴癢癢的。
身上的被子被拱起一點,隨著狐狸的動作慢慢向上挪動著,摩擦出悉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