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搖搖頭:「不,你不知道,你跟他說『她不需要,你不用去廣州』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好痛快啊!」
白逸青微蹙著眉頭:「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不願意?」
「因為,我不想讓他未來不如意的時候,責怪我當初阻礙了他的事業。」孟桐笑笑,從包裡拿出手機照亮前邊的青石路面,「男人總是自以為是,做一件事要有個偉大的名頭,事情不成,也得有個可推卸的藉口。」
白逸青沒接話。
他也是個男人。
兩人拐過一條街巷,小狗在那裡停下,白逸青問出自己的擔憂:「那你會跟他分手嗎?」
孟桐笑了起來:「暫時不至於,楊熙這人雖然情商低了點,但我想,我大概不會再遇到這麼愛我的人了,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白逸青鬆了口氣,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口無遮攔把兩人拆散了。
「不過,他要是真的離開……」孟桐斂去笑意,語氣輕鬆,「我不會再等他一次了。」
白逸青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帥哥。」孟桐忽然轉過臉來,試探著開口:「小野說,你家在陽城。」
「嗯。」
「那你以後會留下嗎?」
白逸青揣在口袋裡的手指蜷起,陰雲再次覆上心頭:「看情況吧。」
「啊?」孟桐欲言又止,「哦。」
快走到巷口,兩人道別。
這時,一個頭頂黃毛的熟悉身影走進巷子,與他們錯身時,嘴裡還在嚼著口香糖打電話:「你們先別開啊,等我半小時,我回去拿點錢……啊,月底就送來了,我這都給他算著時間呢,嘿……」
白逸青視線跟著黃毛回頭,想到前段時間白小青腿有點瘸,大概也是上個月底。
孟桐扯了下他的袖子:「是個街溜子,回去路上別招惹。」
白逸青點點頭,看著孟桐走到馬路邊,他略一沉吟,跟了上去。
「桐姐,我想拿點繃帶。」
「繃帶?」孟桐詫異,「誰用?」
白逸青邊走邊說:「我,畫畫的時候手腕疼,纏著點會舒服一些。」
「腱鞘炎吧,我再給你拿幾貼膏藥。」
「好。」
古舊宅院的青磚牆沁著從地下滲透的寒意,裡面是令人煩躁的汙言穢語和哭喊叫罵。
白逸青後背往牆上貼了貼,想要借這點冰涼逼退心裡灼人的火氣。
活成這個樣子還要活著,為什麼呢?
他緩緩撥出口氣,想到因他休息不好的陸野。原來,需要付出的代價一點都不會少,不在自己身上,也會在別人身上。
可是有些人畜生不如,卻毫無心理負擔的逍遙快活。
憑什麼?
「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男人的怒罵聲清晰了起來,這是又拖出屋門了。
「那你最好快點兒。」黃毛不耐煩道,「對了,天涼了,我媽給我寄羽絨服了,到時候你別給我拆啊,不然打不死你!」
「冤成父子啊!老子當初就該讓你死在醫院……」
白逸青聽著男人的嗚咽聲,手指在口袋裡的繃帶上捏了捏。
沉重的木門「嘩啦」一陣響動,推開又重重的摔合回去。
黃毛跨下臺階朝地上啐了一口,邊往前走邊撕開手裡的信封扔掉,裡面的十幾張鈔票拍在手心啪啪作響,隨後卷吧卷吧裝進口袋。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點錢也撐不了幾天,索效能撐幾天是幾天。
走了沒幾步,黃毛似有所感,足跟一滯剛要轉身,頸側倏然伸出一隻青白修長的手──
黃毛瞪大眼睛,嘴巴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啪」的一聲貼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