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青下意識的搓了搓小臂被碰過的地方,又煩躁的擼了把頭髮。
小孩子不想說,真愁人。
陸野又不傻……
他看了眼桌上小小的棕色玻璃瓶,有點渴。
兩人回到隔間沒看到白逸青人,皆是一愣。
「走了?」陸野狐疑道。
陸思齊沒說話,躺回床上,盯著自己的手背嘟囔了一句:「我今天吃了冰西瓜。」
陸野聽到這不太老實的老實交代,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笑了:「知道了,以後放到常溫了再吃。」
「嗯。」
他又拿起桌上的藿香正氣水:「你的?」
「不是。」
「白逸青也中暑了?」
「不知道。」
「好吧。」陸野把輸液架子擺好,揉了揉男孩本就有些凌亂的頭髮:「我出去一下。」
「嗯。」
陸野快步走出診所,朝巷子口的方向張望,白逸青早已不見蹤影。
「跑的倒快……」
他嘀咕了一句,轉回身,卻見白逸青拿著兩瓶汽水正從隔壁便利店出來。
是去買水了。
陸野莞爾,吹了聲口哨將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又毫不作假的認領人家手裡的東西:「給我買的?」
白逸青扯扯唇角:「陸老闆。」
陸野走進幾步:「渴了?」
「嗯,你喝哪個?」白逸青舉了舉手裡的汽水,本就有他的一份。
陸野垂眼,發現還是兩種不同口味:「你呢?」
「我都行。」
「那葡萄的吧。」
白逸青朝診所看了一眼,然後往牆邊站了站,似乎並沒有立刻回去的意思。
陸野見狀便也站了過來:「剛剛有話跟我說?」
「嗯。」
白逸青擰開汽水仰頭喝了一口,儘量讓自己語氣自尊自愛又自然:「跟你道個歉。」
陸野失笑:「已經道過了,三次。」
白逸青心說哪有,他擰緊瓶蓋直接坦白:「今天中午我給陸思齊……」
「白逸青。」陸野眼底含笑:「小齊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別知道了吧。」
白逸青一怔,詫異的轉過頭。
陸野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雙眼睛幽光流轉,白逸青瞬間聯想到晾臺頂角碩大的攝像頭……
他明白了。
陸野早就知道!
……
白逸青僵硬的轉回頭去,腦子裡想像著他和陸思齊一根鞋帶上上下下,原來都是在陸老闆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當然,這本身沒什麼——自己幫他兒子……不,他弟弟輔導作業,一點也不理虧!
問題是。
他還吃了不少他以為是元傑做的、其實是陸老闆做的甜點!
關鍵是這人都知道!可他還假裝不知道!
大尾巴狼!
白逸青越想越鬱悶。
是即將惱羞成怒的那種鬱悶。
但是理智告訴他要保持平靜,因為陸野弟弟還在裡面打吊瓶呢……
他擰開汽水準備灌兩口降降火。
陸野正看著那張冷淡精緻的側臉隱隱透出各種微小變化覺得有趣,見狀立刻伸手把汽水從他手裡抽走:「這麼好喝嗎?」
「……」
他開啟瓶蓋,在白逸青驚訝的注視下,就著對方喝過的瓶口淺淺的抿了一口:「草莓味兒,有點甜。」
「陸老闆!」
「嗯?」
「……」白逸青不會了,微張的嘴巴都忘了合上,這人怎麼這麼沒有邊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