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驛館。
在得知儒家荀子至秦後，咸陽的不少讀書之人皆是上門拜訪，欲見之一面。
其中不乏小聖賢莊的畢業生。
李斯和韓非第一時間得知後便趕到了這裡，然而等了一個時辰，與來拜訪的人一同被拒之門外，碰了一鼻子灰。
“聽聞數個時辰前，老師也去了百賢殿。”
韓非看了一旁的李斯一眼，小聲詢問道。
“不錯，道家的北冥子，名家的公孫龍等人，包括秦國的幾位重臣，以及大王親至百賢殿。”
李斯沒有隱瞞，微微頷首。
這事稍微打聽一下便知。
“可秦國不是一向排斥儒家麼。”韓非微微皺眉，疑問道。
李斯皆是道：“此次乃侯爺親自接待。”
聞言，韓非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又等了一會兒，直至一名儒家弟子走出來，對著兩人拱手：“老師請二位進去。”
兩人神情一凜。
韓非撥出口氣，終於可以進去了，他腿都站麻了。
儒家並未像名家與陰陽家那般，選擇入秦，目前來說，是個中立勢力。
不過在諸子百家當中，這個中立之家還有些大，尋常家不能比擬，其弟子遍佈天下。
很快。
兩人便是見到了荀子。
“老師。”
韓非與李斯齊齊喊道，躬身一禮，保持著尊敬。
“坐吧。”
荀子輕聲開口，伸手示意道。
這兩人是他的高徒，只是兩人出身不同，立場也不同，最終站到了對立面。
或許是出身原因，李斯的心性比起韓非無疑要差上許多，野心太大，太過勢利，因此他更喜歡韓非一點。
如今，韓非質秦，他們三人也再次見面了。
讓人上來一壺熱茶，荀子遞給兩人一張紙，輕聲道：“看看吧。”
紙張在秦國已然普及，取代了沉重繁瑣的竹簡，且價格低廉，人人都能買得起。
不得不說，那小子所作所為當得起這幾句。
“這，這是何人所寫？”
韓非看著手裡的東西，張了張嘴巴，一臉驚愕，心頭震撼，只覺這張紙是如此沉重，珍貴不可言價。
李斯亦是渾身發麻，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看似只有寥寥四句，其意也易解，可就是如此，才令人心神具震。
其每一句，都囊括了讀書人之志向，這幾句整合，幾乎等同秦國一統天下的意義。
甚至超越。
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李斯此刻心中有一種白讀了的感覺。
“為師今日於百賢殿所得。”荀子緩緩說道。
“百賢殿......秦兄？！”韓非鎖著眉頭思索，摸了摸下巴，下一刻驚撥出聲。
李斯投來異樣的目光，不明白韓非如此篤定的原因。
荀子道：“為何這般肯定？”
韓非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起來有愧，弟子曾與秦兄在韓國共事，相處的那段時間，便知曉秦兄有大才，在幾個月前，弟子只以為秦兄之才侷限於治國謀略，草原一戰後，方才發現是弟子眼光狹隘，小看了秦兄。”
就因為那事，導致後續韓國的遭遇。
聯三家抗秦，被秦夜化解，韓國向秦國稱臣，就連他自己如今也質於秦國。
荀子輕輕點頭：“此的確為他所言。”
韓非聞言有些唏噓，他知曉秦夜的志向，從始至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