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的秦軍有三十來人,軍中造飯,五人一堆,但此行不可馬虎,因此篝火的數量遠不止六堆,分散開來,點亮了不小的區域。
然,還是有一些暗處。
馬車上,李斯望著不遠處的三人,黑暗中的臉色變化不定。
嬴政對秦夜似乎有些過於好了,這態度,比之身旁的劍師蓋聶都不逞多讓。
但,以目前的情況而言,就這樣也好。
秦王這條仕途,固然很誘人,現階段卻還不是如此,頭頂尚且頂著呂不韋這座大山。
同時他也有些不明白,秦夜不也是呂不韋的人麼,怎麼敢這麼光明正大?
“先生何意。”
嬴政見此,不解的微微皺眉。
“尚公子不妨回憶一下,平陽重甲軍的前移時間。”秦夜不急不慢的說了一句,嘴角勾著一抹玩味。
作為秦國的精銳軍團之一,平陽重甲軍的戰鬥力毋庸置疑,就算放眼整個七國,也是尖端的一部分,能與平陽重甲軍一對一單挑的,少之又少。
這都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威名。
這樣一支頂級軍團,在秦國邊境施壓韓國,尚且可以認為是因為秦使遇刺,討要說法。
但前移至武遂這樣的地方......
碰巧的是,前移武遂與嬴政至韓的時間相差無幾!
這就令人深思了。
“先生以為王齕有反意。”
想到此,嬴政面目微沉。
“對秦國或許無反,但,尚公子如今孤家寡人,在這些驍勇善戰的將領眼中,就是王座上的一個傀儡。”
“王齕曾經是武安君白起的副將,兩人征戰沙場多年,在刀劍中摸爬滾打,建立起來的戰友之情,遠非常人可比,然,武安君白起卻被昭襄王賜死。”
“常人心中,難免有所芥蒂。”
“而我分析,宮裡對尚公子圖謀不軌的那人,真正的殺招不在新鄭。”
“一個老道的漁翁,他是不會在浮漂動的第一下拉線的。”
“先生所言,言之有理。”嬴政沉默思索了一會兒,沉吟道。
望著發出爆炸聲響的火堆,灼熱撲面而來,嬴政詢問道:“那先生以為我們該當如何。”
秦夜微微一笑,豎起兩根手指,道:“兩個選擇,第一,不去武隧經過其它關卡回到咸陽,第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論王齕是何態度,他反,尚公子可藉此機會掌十萬平陽重甲軍,將這支大秦精銳軍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反之,我們亦可安然無恙的回咸陽。”
“相比後者,第一個選擇的安全係數無疑更高,但路程也會相對多出一些,如果尚公子對王齕的態度感興趣,我可以幫助尚公子去試探一二。”
秦夜闡明瞭兩個選擇的好與壞,怎麼選擇,交由嬴政自己。
是冒險有百分之五十機率獲利,還是隻為安全回咸陽。
嬴政沉默了,心中在做著抉擇,不過很快,便是給出了答案,面色充上一抹威嚴,語氣透著凌厲,道:“寡人想看看,這赳赳大秦,又有多少人是忠於寡人。”
“尚公子放心,武隧之行,我會讓人假扮成尚公子的模樣,只需一件尚公子的信物即可。”
秦夜淡笑的看著嬴政,風輕雲淡,彷彿對有可能反叛的王齕絲毫不加擔心。
嬴政輕輕頷首,也不多慮,解下腰間的玉牌,很放心的交給了秦夜。
飯,要一口一口吃,嫪毐的事暫且放一邊,眼下應專注於武隧。
“先生,這可是鹽?”嬴政望著秦夜正在撒的白色細粒,細到幾乎無法看清顆粒,不禁微微挑眉
“尚公子好眼光。”
秦夜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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