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對峙了少頃,誰都沒有選擇動手,那樣沒有意義。
緩緩垂下手臂,衛莊低沉著聲音說道:“將她帶走。”
他很理智,就算要報仇找事,也不是這個時候。
僅僅一把鯊齒,挑戰整個秦國不現實。
得將情況調查清楚,韓非究竟為何而死。
看秦夜有點不太明白的意思,衛莊又補充道:“韓王準備將她嫁給姬一虎,你若是不想韓非死不瞑目,就將她帶走,離開韓國。”
蹩腳的理由......秦夜心中搖頭,衛莊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衛莊,永遠的口是心非。
“你心中又是怎樣想的?”秦夜輕聲詢問道。
韓非去秦國前,曾經囑託過衛莊照料紅蓮一二。
他打聽過,張開地去世後,張良便離開了韓國,而紫蘭軒又搬去秦國了。
曾經的流沙就只剩下衛莊。
這麼長時間,紅蓮這小姑娘就只有這一個認識的人,若說什麼都未發生,他是不信的。
也不知是不是覺得衛莊不靠譜,韓非又拜託了他。
當然,他沒有什麼意見,大不了再認一個乾妹妹。
不過,從方才衛莊的話來看,貌似不用認了。
“你什麼意思。”
衛莊盯著他,冷冷的問了一句。
“字面上的意思。”秦夜語氣淡然,反問道:“你覺得她現在會跟我走?”
很明顯,紅蓮肯定認為是他害死的韓非,畢竟當初自己奉嬴政的命帶韓非去的秦國。
情緒崩潰的小姑娘,無論怎麼講都聽不進去。
“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只有一死。”衛莊面無表情,冷聲道。
劍客的世界,女人只會影響拔劍的速度,韓國已經無望,他要去走自己的路。
這條路,迷霧重重,充滿了荊棘與危險。
紅蓮這樣養尊處優的公主,還是過以往的安穩日子為好。
繼續待在韓國顯然不可能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所認識的人當中,秦夜混得的確好,也唯有他,才能夠讓紅蓮繼續過那樣的生活。
“我向來尊重他人想法,這件事不如由她自己抉擇?”
秦夜負手而立,將選擇權給了紅蓮自己,並沒有與衛莊繼續扯淡,繼續下去衛莊鐵定急,一急就會動手。
衛莊沉默不言,他真想看看,面具下那張臉,是不是虛偽的臉。
尊重他人想法?
無恥!
......
七日後。
秦夜將韓非的墓立在了城外的一處山巔,可以俯瞰整座新鄭城,直面西方,日落盡收眼底。
黃昏。
“流沙,沒有了容器,沙子也就沒有了歸屬。”
秦夜坐在墓碑旁,抓起一把鬆散泥土,望著天際,輕聲喃語。
清風徐徐,拂面而過,掀起秦夜肩後的長髮。
大樹繁茂的枝葉,隨風飄零。
塵沙順著風的方向緩緩飄散,日落的照耀下,地上的斜影在世間的流逝中緩慢拉長。
“侯爺,太陽落山了,該走了。”
墨鴉恭敬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秦夜彷彿沒聽見,不動於衷。
數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可,三個月內,呂不韋、桓椅和韓非,這些故人仿若手中握不住的流沙,陸續凋零。
若說情緒不曾波動,那他也就不是人了。
秦夜接住一片落葉,眼底情緒迅速消失,平聲道:“出來吧。”
話音落下,紅蓮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韓非的死,我很抱歉。”秦夜不悲不喜,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