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時屁顛顛請她放下琴過去一下,雲歲生硬問什麼事,老闆說沒事,看柏二哥一直在看她這邊,她又和女伴都是a音的,不妨上前打個招呼。
老闆真好心,這年頭人際關係就是錢,讓她多認識幾個人沒什麼不好。
雲歲邁不著調步伐過去,手裡厚重的琴並沒放下,被老闆領過去,向那波人微微頷首算作招呼。
柏言誠沒動身,其他人自然走不得,都朝雲歲投來目光,聽那二爺薄唇溢位招呼:「挺巧。」
雲歲知道他說的他們第二次「巧合」碰面。
是真的巧合偶遇,還是蓄謀已久的意外?
而其他人下意識認為,柏二哥說的巧,因為大提琴手和他今天的新女伴都是a音的。
包括女伴黎珊也是這樣想的,紅唇彎彎,順勢開啟話匣:「是挺巧的,她還是我隔壁宿舍的,想不到能在這兒碰見。」
沒人懷疑柏家二爺剛才的話是對酒吧琴手說的,更不覺得他們有什麼關係,眼前這位清湯寡水的打工妹,說是全酒吧唯一一個穿長袖牛仔褲的女孩不為過,存在感低到無人在意。
只有老闆察言觀色,注意到他們交織的眼色,好奇壓低聲問她,「你和二哥認識嗎?」
雲歲看了眼他身邊的女伴,搖頭否認:「不認識。」
她聲音不似大提琴那般沉悶悠揚,有著江南煙雨鄉的甘甜柔美,辨識度很高。
柏言誠離得近,自然聽到了,但當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坦然於形,不像放在心上的樣子。
只在她轉身後,他餘光無意掠過纖細背影,豎著不高不低的馬尾,後衣領露出一截似雪的脖頸。
滿屋都是靚女,大腿小腿,□□細腰任意展露。
惟獨那穿得最保守的姑娘,天鵝頸若隱若現的皙白,最抓人眼。
很白。
剔透如嫩葉中的梔子,純白至潔。
任誰都看出來,今晚的局,柏家的這位二祖宗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他十場有八場都這副勾不起興致的樣兒,別人不足為奇,身邊的女伴總懷疑是不是自己今晚穿的裙子不夠短,才不能引發注意。
黎珊坐在柏言誠身側,不經意間及膝的裙擺撥到一側,身形往他那邊傾斜,大有一副今晚想將人拿下的架勢。
「座位上有針嗎。」柏言誠不為所動,手裡的酒瓶順勢將人撥開,「坐不住你?」
「……」黎珊嗔惱,「二哥。」
「行了。」另一側男子湊來,替她掩下裙擺的功夫揩了油,嘻嘻一笑,「你新來的吧,咱二哥不是第一天這樣,你跟著吃喝玩樂就行。」
至於別的,想都想不來的事。
他身邊女伴不少,但都沒有正式交往過,拎出來湊熱鬧罷了。別說剛躋身圈子裡的女孩,就連身邊一起長到大的弟兄,也不知道他中意的型別,大概因為和誰都沒結果,所以和誰都不開始。
中途,柏言誠出門抽根煙。
樓下外廳的大提琴曲拉到尾聲,是比剛才更沉悶的音色,就著翻墨夜晚和迷醉的酒,聽得客人們似夢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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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結束,雲歲一刻沒逗留,揹包走人。
門口離大路有段過道,被幾輛不規則停靠的車,通行位置狹窄。
比不上裡頭五光十色,夜幕籠罩,周邊昏暗清寂。
靠在欄杆手拈菸蒂的男人就這樣映入眼簾。
還是那身簡單如常的穿著,白襯衫質地偏軟,袖口半挽起,露出一段戴錶的手腕,離有兩米的距離,菸草氣息若即若離。
雲歲當是個陌生人,擦肩而過。
柏言誠忽地出聲,「真不認識?」
她一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