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暗器戒指的圖紙秋露還保留著,秋露已命人再行打造,過幾日就到。”
秋露在碧荷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對著陰晴不定的江昭月忐忑地開口。
江昭月一會兒笑得讓人如沐春風,一會兒又渾身的冷意,秋露越發猜不透這個幾乎是她一手帶大的人了,一聽見江昭月說話,心裡頭直打鼓。
現如今,還是順著她些好,免得跟瓊兒一樣,一不小心就被杖斃了。
江昭月擺擺手,沒再多說什麼。
現在就處死秋露,太便宜她。
死多容易啊。
讓仇人在絕望中生不如死,才是對仇人最大的報復。
接下來的幾日,江昭月成日窩在房間裡。
侯夫人所說的嫡女待遇也一直未到。
聽碧荷說侯夫人日日在江玉凝床前親自照顧,無暇顧及她這邊。
喬姨娘在被打板子的第二日早晨,就被身邊伺候的小丫鬟發現斷氣了,屍體當時就拉出去了。
清芳院房中。
江昭月坐在僅有的那張方桌前。
桌上擺著一摞宣紙,以及不知從哪裡撿來的破爛硯臺,和劈叉的毛筆。
揉成團的廢紙扔了一地。
之前在江玉凝院中看見蘇大,她心中的恐懼與日俱增。
前世蘇大能入侯府當侍衛,他的身手自是不凡,別說一個江昭月,就是再來十個江昭月,也不是蘇大的對手。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江玉凝這個時候就叫了蘇大進侯府,顯然是迫不及待要對她動手,她的時間非常緊迫。
首先要做一些暗器防身,只要能出其不意,她有信心可以幹掉蘇大。
畢竟,誰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有防範之心呢?
其次,她要買兩個會武的女婢,這樣日後即使遇到什麼危險,也有人可以保護她這樣沒有戰鬥力的小姐。
最後,想要做到以上兩件事,首當其衝的,便是需要銀子。
江昭月倒出荷包中的幾十個銅板,叮叮噹噹落在桌上。
她數了一下,三十二枚,這便是她全部身家。
身為侯府小姐,即便是庶出小姐的份例,每月也是有二兩銀子的。
可她是個不受寵的小姐,發放月例的管事就要扣她一半月例,剩下的銀子之前也是秋露給她管著,管著管著就沒了。
也只有前面她打定主意要存錢叫鐵匠打造自己設計的暗器戒指時,千叮嚀萬囑咐才讓秋露存下一些銀子來。
江昭月收起銅板,這幾個銅板是指望不上了,而月例銀子發放也還沒到時候,再說二兩銀子也是杯水車薪。
打造一個暗器戒指,最少需要十兩銀子,這還是她苦苦哀求鐵匠看她實在可憐才給她這個價位的。
買會武的女婢,需要的銀子就更多了,買個尋常奴婢花不了幾兩銀子,可要會武的,那就貴了,至少也要二三十兩一個,否則,絕對拿不下來。
她的‘嫡女待遇’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只能自己想辦法。
江昭月的目光落在桌上鋪開的宣紙上,上面赫然是一張舞裙圖紙。
宣紙下還有幾張,她一張一張揭過,是舞裙各個面的圖紙,以及舞裙上各種飾物的圖紙,共七張。
“能不能掙到銀子,就看你們了!”江昭月修長的手指撫過粗糙的宣紙。
這是一套舞裙圖紙,她要將其賣給京都第一青樓——千歡樓。
江昭月沒有漂亮裙子穿,時常羨慕別人,學會畫畫後,便經常給自己畫漂亮衣裳,可惜沒有一件被做出來過。
她搖頭苦笑,沒想到她第一套畫出來的衣裳圖紙,是為千歡樓的女子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