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打聽清楚了。”彩雲懷著滿肚子的話,興奮的跪在床榻前說道。
宋瑤兒單手撐著床,支著半個身子將腦袋探出床簾:“彩雲,難為你整個晚上出去打探訊息了。坐著榻上說說。”
彩雲看著眼前披散著滿頭秀髮的公主,一時間竟也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怎得今夜覺得公主甚是美麗。
明明還是以前那副容貌,衣著打扮也不是特別雍容華貴,怎得就是覺得有幾分美人的姿色。
“呆愣著作甚,快上來。”宋瑤兒見人跪在地上忙道。
彩雲回過神來,忙低頭請罪道:“奴不敢。”
“如今在這異國他鄉,你我二人人前稱主僕,人後啊就以姐妹相稱。”
拉攏人心第一步,就是親切和藹的形象,宋瑤兒深以為然。
“……奴不敢。”彩雲還是惶恐的低著頭來。
宋瑤兒也深知不能一下子將人逼得太近,什麼事情都講究過循序漸進。
“那你坐著,不必跪在累人。”
“奴遵命。”
聞言,彩雲該跪為坐。
“說說今晚你打聽到什麼訊息,也好讓我明早參拜黎國陛下和皇后他們,心中有數。”
彩雲緩緩說道:“奴聽公主的話,帶著幾件精美的首飾,還帶了幾小袋子的碎銀子,見著那些宮人,宮婢就滿嘴的姐姐喊著送幾個合她心意的首飾,公公就一個勁的塞荷包。”
“奴從他們嘴裡,打聽到,當今皇后娘娘原先是平原侯府的嫡小姐,也就是當今平原侯的嫡親妹妹。”
宋瑤兒聽著點了點頭,示意彩雲繼續說下去。
“公主可知曉,宰相大人原先並不是姓‘蘇’,而是姓‘謝’,平原侯府的‘謝’。公主可知為何宰相大人後來改了姓氏?”
宋瑤兒很是捧場道:“為何?”
彩雲大抵是聽的起興,如今講的也起興,忙壓低聲音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聽宮女年長的宮人說道,原先的平原侯府夫人是蘇相的母親,不過平原侯寵妾滅妻逼死了蘇相生母。然後蘇相自請出府,跟著其母親隨了衛候姓‘蘇’,也就是說當今衛侯是宰相大人的嫡親舅舅。”
“那衛侯府和平原侯府一定不和。”
彩雲大喜道:“對了,公主猜對。”
宋瑤兒無語,但是也不去掃彩雲的興,大抵彩雲真的有一顆想要當說書先生的心吧。
“所以說啊,蘇相大人一定很缺人疼惜,只要公主稍稍關心蘇相大人,時不時送個湯縫件衣衫給蘇相大人,說不定蘇相大人就會回心轉意,娶公主為妻。”
“……彩雲啊,聽本公主的勸,少看些什麼民間的戲本子,那些什麼英雄救美、美人捨命相救、洗手做羹湯的東西,全都是戲言當不得真的。”
彩雲反駁道:“萬一送個湯縫件衣服什麼的,蘇相大人就真當話本子裡一樣,喜愛公主願意娶公主為妻了呢?”
“話本子裡的東西當不得真,能當得一國宰相的人,哪裡是會被一碗湯一件衣服收買,恨不得付出滿腔情誼的,蘇相府中難道還會缺廚子和繡娘嗎?”
說著,宋瑤兒看著滿臉不高興的小宮女,忍不住輕戳她的額頭,笑罵道:“本公主還想著你這個丫頭平日裡頭做些什麼消遣,如今一看全用來看話本子了。”
“……公主,莫笑奴婢愛看話本子。”彩雲滿臉擔憂看向榻上的人:“公主,自古妾通買賣,不過是主家的一樣物件,公主若是真當了宰相大人後院的姨娘,日後可怎麼活啊!”
彩雲說著,又想到自己日後也是跟著十九公主一起在後院中討日子過活,一時間眼眶也紅了起來,欲哭不哭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主子而哭,還是為了她一片晦暗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