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化作碎屑隨風飄散;而那刀光,卻一如初時那般形如弦月,倏忽沒入雲端不見,唯餘留在厚重雲壁上的那道狹長豁口清晰可辨。
“這……”
“他手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何以無聲無息就將童師兄他們那樣的攻勢化掉了?”
“我咋覺得是……丹寶?!”
“放屁。歸元境的靈力都不夠丹寶耗的,何況他一介嘍囉?看他氣不喘臉不紅的樣兒,分明尚有餘力。”
“想必暗自補了元氣,只是咱們未曾留意罷了;否則以這廝的根骨,絕無可能負擔如此龐大的靈力消耗。”
“可區區一介嘍囉,到底如何補齊這等規模的耗費?除非他有某種迅速恢復元氣的未知門道。”
與腳下眾人的困惑相似,這一刀之威同樣出乎寵渡意料:明明尚未催功,魔古太刀卻自行從靈石玉簡中鯨吞元氣,就好像能察覺出持刀者的心意似的。
細一咂摸,相較以往,自己與魔刀之間甚而有了微不可察的一絲絲莫名感應;忽而念及浸染泥丸宮的魔性本就源自魔刀,寵渡頓時恍然,不由蹙眉暗道:“竟能靈感至此麼?……想來那龍魄已被妖魔之性完全異化了。”
愣神當口卻聽戚寶陡起驚呼,“小心身後!——”地上眾人循聲顧望,正見一條細長玉光憑空閃現,堪堪抵在寵渡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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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電光石火間寵渡也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時後肩已結結實實捱了一紮,一個趔趄險些撲在柱頂;旋即“砰砰”兩聲脆響幾乎同時響起。
護身血甲碎了。
那光條也應聲崩裂,斷成數截跌落在地現出形來,——竟是一柄法劍。
原是葉舟為防萬一留了個心眼兒,早前借雲層掩護暗搓搓將自家法劍從劍陣中剝離出來,趁雙方一心望天的空當控劍潛行,直至此刻伺機殺出只求一個措手不及。
叵奈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寵渡煉體的成就,現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偷襲不成,更失了宗門配發的兵刃,葉舟惱恨難抑,不由脫口痛惜道:“欸?!我劍……”
“是賤。”金克木啐了一口接過話頭,“以多欺少爺爺們認了,還興搞偷襲?這般恬不知恥,除了犯賤還有別的說法?”
“成王敗寇。”童泰針鋒相對,“是非曲直向來贏家說了算,明刀明槍也好、暗箭傷人也罷,能贏就行,手段何所謂?”
“枉這姓金的還當過‘派首’,不想竟天真至斯。”
“你家魔頭都沒開腔,你個魔崽子鬼哭狼嚎個甚?!”
“葉師兄請寬心。”
“咱的劍不都沒了嘛……”
“好在這波蘭不虧,至少破去了覆在他身上的那層血紅甲冑。”
“此甲當是利用煉體功法修出來的,既已被破便如斷其一臂,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葉舟與眾分解道,“就怕他再聚化出來;所以機不可失,我等當果斷行事。”
“宗師兄以為如何?”
“師兄從剛才就在發愣,不知作何思慮。”
“師兄、宗師兄?!”
“哈哈哈哈——”宗文閱驟然回神,整個人神采奕奕,似乎發現了某個驚天之秘,在周圍看瘋子一般的眼神中大笑不止,最後手指柱頂吼道:“寵渡。你竟敢煉用魔器。”
“魔器?!”
“他手裡的是魔器?!”
“那先前釋放的也是魔氣咯?!”
“我、我先前就這麼想過,只不確定,所以沒敢說。”
“通了通了。這下都通了。但凡與‘魔’字沾邊兒,不論功法、寶貝、丹藥、術式還是符陣,哪一樣能以常理度之?難怪他那一刀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