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暫且不說,有一點毋庸置疑,縱是九牛也拉不轉。
——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
——永遠不可能退錢。
諸事議定,這一日在外盯梢的金克木遙見數股人潮匯聚,所赴方向正似幾人所居的“不器院”,立時心覺不妙,忙進屋壓聲相告,“來了。”
“錢可藏好?”戚寶嚯地起身。
“妥。”阿狽應聲果斷。
“洞府遺寶呢?”
“收起來了。”眾人紛紛應和。
“該來的躲不了。”戚寶正色道,“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今日之危正可校驗老幾位是否真如事前說的那般信誓旦旦。”
“還是胖爺那句話,”金克木揚起拳頭一副狠相,“叛我者雖死猶誅。”
“金爺還如往日那般血性就好。”趙洪友摩挲著胳膊打趣道,“猛地拽些文詞兒叫人好不習慣,聽得我雞皮疙瘩都抹不平。”
“幾位小瞧人不是?”葉紅燭抿嘴倩笑。
“天上不會掉大餅,既爭此利便不懼任何代價。我等早有覺悟,就跟他們槓到底又何妨?唯死而已。”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無怨無悔。”
“好。今兒個咱就會會這群輸不起的卵蛋,看看到底誰家更頭鐵。”戚寶嘴角微咧,當著幾人的面掏出一枚三角黃符掛在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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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討債大軍”距不器院尚有數射之遙,訊息卻經層層上報傳入落雲子耳中。林通端立臺下,道:“請掌門師兄示下。”
“與吾所料不差。”落雲子捋了捋鬢角長髮,“命飛耳峰暗裡盯著便可,等時候到了本宗自會出手干涉。”
“竟勞師兄親自下場?”
“那娃娃尚有用武之地,權當賣個人情將他兜住。”落雲子點到即止避不詳說,“倒是你查得如何,可有實據證明是他幾人所為?”
“很乾淨。”林通搖首輕嘆。
“哦?!”落雲子頓似發現了某樁樂趣,“能讓林師弟都頭疼的情況可不多見。”
“囤書之人心思縝密,不但極擅偽裝,行事滴水不漏更為我所罕見。”林通不由苦笑,“單是在同一家鋪子掃貨的人馬就有前後幾撥,店家當時也只以為是行情使然,未曾留心。所以無論相貌、氣息抑或其他特徵幾無可覓之跡。”
“本宗不信毫無頭緒。”
“而今最可探究的,”林通欠了欠身,“便只有錢款的來源與動向了。”
“如何?”
“按事前丹典的行價估算,此番運作所需本錢約莫八十萬錢。據已有情報來看,城中其他錢莊近來並無類似大額出項……”
“把話說全。”
“唯一家滲不進去。”
“神仙會?”
“師兄明鑑。”
“神仙會那邊由本宗親往,爾等不必再管。”落雲子一副“如我所料”的模樣,暗想:“怎還扯上連續了?”旋即遣了林通,閉眼釋出神念。
無形的律動自神照峰盪開,轉瞬罩住了淨妖宗山裡山外,掠過丹雲峰時激起法寶感應,驚了爐前瞌睡的一道人影。
“並非例行神視的時候嘛……莫非生有異事?”王山感受著自丹田處傳來的鈴響,蹙眉片刻不得結果,“既無諭令且隨它去。煉完這爐還要去不器院找那娃娃。”
王山打著呵欠伸個懶腰,輕搖蒲扇為跟前丹爐助火;殊不知那爐內的風風火火正似寵渡此時此刻的匆匆步履。
收到戚寶傳音後,寵渡急辭穆家兄妹,託言回不器院取東西,未曾以實相告:當下局面乃是獻寶一脈與土著弟子之間真刀真槍的較量,不宜再將他兄妹二人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