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申闊不經意的一句話,師父之死有了新的線索。寵渡思緒如電,把申闊意味深長看一眼,笑道:“怎麼,你是覺得只剩小爺一人了,便動你不得?”
“難道不是?”申闊眼神戲謔,“板兒爺我身後站著整個金烏派,你有什麼?”
“你說的這些勞什子靠山,小爺真看不上。”寵渡所言絕非出於駁倒對方的一時意氣,而是在自己看來,兵器、寶貝、勢力及背景諸般看似了不得,卻不過一種錯覺。
再好的兵器法寶,也可能損毀或被搶。
再硬的靠山,終有垮臺的時候。
再強的勢力,也難免鞭長莫及。
……
此類身外之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不靈光了——好比當下,金烏派長老可曾現身?足可見外力雖能借用一時,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萬不可過多依賴,更不宜視作救命稻草。
打鐵,還需自身硬。
便是老頭子在時,也常常做此告誡。
小爺,是要自己開宗立派的。
小爺,是立志成為老祖的人。
小爺,追求的是本身的強大。
不過,就根骨極差的煉氣嘍囉來講,這等志向再如何堅定,也往往被當做笑話,故此寵渡不曾與人言說,只是見縫插針地拉班子,誓要扯出屬於自己的一杆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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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申闊根本想不到這一層,還以為寵渡虛言矯飾,道:“當然咯。路邊草芥死也死矣,以為誰在乎”
“眼下你跟野草有何分別?”
“要明白宗門庇護的好處,就憑你一介散修,也配?”
“如今金烏山谷可護得了你麼?”
“我看不出你能把我怎樣、敢把我怎樣。”
“那給你個忠告吧。”
“遺言自該在來得及的時候說。”申闊咧嘴輕笑,“可別學那老叫花,死時連個送終的都沒有,縱有遺言怕也只能託夢——”
“別辱我師父。”寵渡說著就把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伴隨咔嚓一聲頸骨的脆響,將申闊被打得腦袋一偏險些直接扭斷脖子,“再追的話小爺真不客氣了。”
申闊扭頭切齒,眼光能殺人,不防寵渡眼神乍變,似餓狼一般瞪了回來。申闊渾身打個激靈,心態立馬就炸了。
就是這種眼神!
區區散道你猖狂個屁?
他媽的。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等寵渡轉身走沒兩步,申闊輕抖長袖蹬地彈射,手間寒芒森森,把一柄尺長匕首直刺寵渡背心。
而寵渡在轉身的剎那,已然察覺不對。
中了定身符,還能咧嘴笑?
肌肉固化了,脖子還能轉?
這是敏銳的智慧。
寵渡也足夠機警。
血液裡透著狼奶的香味,骨子裡烙印著狼族對危的直覺。憑智慧未雨綢繆,憑直覺隨機應變,二者相得益彰,每每於千鈞一髮間兩相印證,碰撞出瀕死的警兆。
有無這樣的警兆,往往就是生與死的區別:躲過青眼血影的追魂爪時如此,遭遇胖瘦矮三道人時如此,從獨臂道者手中死裡逃生時也如此。
而今背對申闊,同樣乍生瀕死之感。
也虧得從申闊身上散出來殺意太盛,根本壓不住,被掠起的疾風裹挾著猶如雷絲一般交織成網將人裹住,寵渡汗毛一奓,間不容髮間側身急掩一劍。
——當!!!
刀劍廝磨,刺啦聲中火星四濺。
申闊蓄力而為,快準狠。
寵渡雖也反應得快,奈何兩人僅有幾步之遙,實在太近,到底快不過對面,雖則用劍擋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