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功德。
所以這酒,活該被偷。
寵渡心安理得,毫無愧疚。
時間,定在子時。
會出現怎樣的意外,如何應付?
夜黑如墨,寵渡倚窗沉思半晌無言,手指不自覺地在那圓盤上摩挲著,一如既往地預想著今夜盜酒可能的突發狀況及各種可行的對策。
——咚咚咚。
不知過去多久,身後響起葫蘆敲打桌面的聲音,便聽老者言道:“時候到了。”寵渡回過神來,“我又不是去刑場,您老就不能換個說法?”
“此去當心。”老者嘿嘿一笑,“明兒一早,我出城打幾隻新鮮野味下酒,可別讓我等久了喲。”
“山裡那麼多妖獸,何必冒風險?”寵渡聞言心緊,沒來由一股不祥之感,“去早市買就好了呀。”
“小販你也是做過的,會不曉得其中的道道?把隔夜的拿來賣,哪裡還新鮮?就算現殺現剮的活物也是圈養出來的,少幾分嚼勁兒,不美不美。”
“那也犯不著去萬妖山哪。城裡不有山頭兒麼?”
“山頭都被各家宗門佔了去,打個野味還得提防巡山弟子,一點不自在,有何意趣?”老者不耐地揮揮手,“去去去。咱爺兒倆各忙各的。我在萬妖山外圍,又不往裡面走,能出啥岔子?”
那股莫名的心悸一閃即逝,寵渡想一想:“以老頭子的手段,若非遇見丹境強者,跑路自是無虞。”奈何師父就這性子,便也不好再勸,沿著嘴唇貼了一圈假鬍鬚,回頭言道:“你看著辦。非要出城,記得留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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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狼崽子的性子,要是撞上當日守城那幫人,那可就熱鬧了……唉,到底放心不下。”老者把酒喝兩口,提氣一縱,後腳跟出了客棧。
夜色噬人,片刻間已不見人影。
大抵樑上君子,自有一番飛簷走壁的本事;而修行者受天地元氣滋養,不單體力與速度遠逾常人,恢復得也更快。故此儘管一路奔襲,寵渡卻未顯絲毫疲態。
待至三更天,金烏山谷已近在腳下。
那谷內煙霧嫋嫋,影影綽綽,在燈火映襯下,只見飛簷斗拱攢成的亭臺樓榭沿山分佈錯落有致,恍似從黑暗中升起一片海市蜃樓,別有一番恢弘景緻。
“不過二流宗門,卻比個皇城還氣派。”寵渡此前踩點只作遠觀、又在白日,萬沒料到而今近看時竟有如此輝煌夜景,不禁咋舌暗歎,心說淨妖宗作為涼城頭等豪門又該何等壯觀?不由回望城北群峰,咬緊牙關握緊拳頭。
——此次大典,定要成為淨妖宗雜役。
這般想著,眼角餘光裡清光乍閃,寵渡定睛細看,正見下方一圈細微波動從山谷正中開始、沿著地形走勢向四周飛速擴散,最終湮滅於無形,明顯是陣法波動的痕跡。
“警惕到這份兒上?幸好選在今夜,再擱幾日恐難不止百倍。”寵渡暗自慶幸,“都說他門下也分內廷外院,不知靈酒存於何處,得找人問問才好。”
既然老頭子都准許上手段了,那還不手到擒來?遙想以前潛入皇宮的那些日子,若也能如此動用玄門伎倆,別說取幾口酒,就算宮裡的娘娘,小爺都能神不知地帶出來再鬼不覺地送回去。
區區感應陣法,看不起誰呢?
寵渡抖腕翻手,指夾一符。
符即“符籙”,為使之暫時不懼水泡常以獸皮為材質,取其五寸來長、兩寸來寬削成比紙略厚的薄片——故此符籙也常被稱為“符紙”;接著用特製靈液使其硬化,再將五行及其衍生符文刻上術法,最後灌注靈力,即得一符。
由此易見,刻符不過是將法術先儲存起來,其根源仍在道法本身,故而選用與所刻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