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房頂上有一彪形大漢似壁虎般趴著,身上氣息斂而不散,令人難窺具體修為,雖則黑布蒙面,卻擋不住神唸的勾勒,臉上一道叉形傷痕異常可怖,叫人過目難忘。
大漢腕上套一儲物手鐲,古色古香似非凡品。寵渡見獵心喜,想把手鐲裡面探個究竟,不意那古鐲設有陣法阻絕,竟把神念反彈開去。
所幸陣法僅有隔絕之效,並無示警之功,刀疤臉故此不曾察覺,小心揭開瓦片,只見寵渡腦勺,便換個地方想看正臉,明顯一副找人的模樣。
找誰?
猛然想起懸賞榜,寵渡心裡咯噔一下,忙不迭將毛巾蓋臉,把腦袋擱在浴桶邊,嗯嗯呀呀把小曲兒哼起來,“伸吶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吶唉喲……”
在萬妖山被血影抽食心血,剛剛強煉皮骨又虧了血氣,寵渡身形縮水一般小了一圈,還有多少原來的樣子?
臉帕勾勒出一張瘦削的臉龐,刀疤臉盯看片刻搖頭去了。寵渡心間卻堆滿疑雲,不自覺將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是在找小爺麼?
忽又來一人,身形凹凸顯是名女子。
“洗完澡澡睡覺覺。”寵渡頭頂毛巾“嘩啦”起身,裝模作樣伸個懶腰。女子正巧揭瓦來看,猝不及防一片春光,把雙眼一翻,同那疤臉大漢一樣蓋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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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過小半時辰,先後來去四撥人。
什麼局面?
左思右想,寵渡心癢如貓抓,到底按捺不住,穿衣蒙面也上到房頂,藉著清幽的月光,但見人影翻飛,不知多少獵妖客在大街小巷中跳來跳去,明顯跟之前幾撥人馬一樣在找人。
忽有一人落在旁邊,問:“老弟可有線索?”寵渡壓低嗓音道:“都把城裡翻遍了也不見人,這小子鑽地縫裡去了?”
“嘿嘿。金烏派的懸賞又豈是那麼好拿的?”
“還真在找小爺?”寵渡心頭一沉,心說金烏派開出的價碼不就一百貫嘛,至於讓這麼多人半夜不睡上房揭瓦?眼珠一轉賊笑道:“道友,我看你骨骼驚奇,實乃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他日必定飛龍上天呀。”
“過獎、過獎。”那人眉飛色舞,頗為受用的樣子,“老弟不也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嘛。”
“不若入我門下如何?”
“你門下?!”
“正是。待遇豐厚。”
“什麼來路?”
“只是有這想法,還沒想好名字哩。但你若入門,便是二師兄,論地位可比去淨妖宗當個賣苦力的雜役強多了。等他日——”
“嘁。”那人沒好氣,轉身就走,“腦殼有包,出門忘吃藥了。”
“吃你個大頭鬼,小爺還看不上你哩。”寵渡呵呵竊笑,若不如此還真不知怎麼將那人打發走,隨即躲在暗處又看了一陣,心頭叫苦不迭。
形勢似乎遠比預估的更嚴峻。
但為什麼呢?
一百貫而已,犯得上如此興師動眾?
莫非還有什麼細節被自己漏掉了?
一時鬧不明白,又想起明早要找淨妖宗報信,必要養好精神,寵渡只得翻身回屋,不過為了穩妥起見,臨睡前將一撮頭髮剪碎了做成鬍鬚貼在唇上;次日起後,又把黑布條繞頭一圈將左眼矇住。
對鏡一照,四條眉毛的獨眼龍。
滿意。
寵渡問好方向,自出了客棧。
淨妖宗獨立城北,小門小派散佈城南,因此涼城僅有東西二門,城門附近各自設有“坊市”,地攤兒、靈材鋪、酒樓、茶肆、客棧、馬舍、錢莊……各種買賣,應有盡有。
人來人往,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