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溫暖刺眼,趙嘉興已經進屋拆繃帶拆了一個多小時。
尚野嘆了口氣,撐著身子艱難的坐上旁邊的電動輪椅,往主臥去。
趙嘉興把尚家大院的每一處臺階都墊成了平緩的斜坡,每一處青石路和石板路都鋪平,方便尚野坐著輪椅在家裡轉悠。
尚野敲響梳妝室的門:“嘉興?”
他的嘉興很愛美,主臥旁邊是一間獨立的梳妝室,裡面有各種護膚品,每天他都要在裡面待上一個兩個小時。
趙嘉興的坐在他巨大的梳妝檯前,手裡拿著自己研製的特效祛疤霜往臉上抹著:“等等、再等等,尚哥哥我還沒弄好,你再等等我。”
“嘉興,我進來了?”尚野輕輕推開門。
趙嘉興打碎了鏡子,捂著自己的臉:“出去、出去!尚野求你了!快出去!別看我!我現在太醜了!求你快出去……”
“求你了、快出去、求你了……”
尚野控制著輪椅來到趙嘉興面前,把他的手掰開,託著他的臉:“嘉興,你怎麼能趕我走呢。”
趙嘉興不敢掙扎,怕傷到尚野,他絕望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別看我,尚野,我的已經臉毀了……”
原本光滑白淨的面板被一條猙獰的紅色傷疤貫穿,和旁邊的面板格格不入,好像臉上爬了一條蜈蚣。
尚野把人抱在懷裡,心絞痛:“不哭了,我不嫌棄你,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
“我好醜,我不美了,怎麼辦,我的臉毀了……”趙嘉興跪在地上,環著尚野的腰,“我的臉毀了、我的臉毀了……”
“你不能不要我,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我就……”
趙嘉興說了半天沒說出一句狠話,他捨不得,就算尚野真的不要太他了,他也捨不得對他做出什麼報復的事來。
那時候他應該已經自己去死了吧。
尚野輕輕的,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髮:“你永遠也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聲音晦澀乾啞,尚野說著偏執瘋狂的話,安撫著趙嘉興的心。
這樣風和日麗的中午又過了好多個。
皇后定製的輪椅和假肢已經到了,象牙質地,鑲滿黃金和寶石做裝飾的假肢填補了右腿的空缺,一如皇后的風格,華美繁複。
尚野怕趙嘉興因為自卑而不再出門,給他做了一個漂亮的純銀面具,趙嘉興很喜歡,說一直會戴在臉上。
賑早見帶著補品拜訪了三人,當他們問起錢江山時,賑早見搖搖頭,說到。
“錢家莊被封了,我進不去。”
他們點點頭,不再問什麼。
他們的體質已經過了淬鍊,也有過大屠殺的經驗,錢江山不一樣,他才來主城一年多,能從場地裡出來都是萬幸。
錢江山是最後一個醒來的,此時已經距離大屠殺結束過去了半年多,從六月份,到來年的陽春三月,那時所有人都認為錢江山再也不會醒來了。
依舊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錢江山隨著春天一起甦醒。
錢江山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平衡,左手摸向自己的右邊身體。
他的右胳膊哪去了?
往上摸去,發現,他的右臂從大臂中間斷掉了。
隨後往臉上摸,原來他的眼被纏上了繃帶,他就說怎麼看不見了呢。
陳子坊端著營養液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屋裡的窗簾拉得嚴絲合縫,杜絕陽光照進來的可能,一片昏暗中,錢江山坐在床上,迷茫的摸著自己臉上的繃帶,身形單薄。
陳子坊放下營養液坐在床邊的桌子上,給醫生打了個電話,坐到床邊:“錢江山……”
錢江山側頭想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