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斯面容扭曲地,看著剛才被自己砍掉了腦袋的無頭屍體,被身邊的同僚拖走。
隨後又有人帶來了一名巴丹尼亞俘虜讓其跪下。
那名跪著的壯漢,被披散的長髮遮蓋了臉頰。
但凌亂的髮絲,卻根本擋不住那對血紅的雙眼。
仇恨、怨毒以及不甘的目光,如同要化為實質一般,變成一柄利刃,刺入他的靈魂深處。
讓本就身處地獄中的埃克斯,彷彿被魔鬼手中,燃燒著毀滅之火的三叉戟所擊中。
而被擊中靈魂,在熊熊烈火中煎熬。
豆大的汗珠從埃克斯的臉頰滑落,心跳彷彿快到了極限。
他已經數不清砍下了多少個腦袋,大腦在這一刻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是盲目的,機械性的重複抬起與落下的過程。
隨著劈砍動作的愈發嫻熟,他這邊斬首俘虜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那種強烈的不適感也開始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種酒醉後的微醺充斥著大腦。
埃克斯的身上,已經沾滿了血漿,而背後也被自己的汗水溼透。
強烈的血腥味,以及一些來自於屍體內排出的惡臭氣味,讓他的胃液不斷的上湧。
但那種微醺的感覺,恰到好處的抵消種種不適,反倒讓他保持著理智,直到行刑結束。
雖然處刑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清醒過來的埃克斯,竟然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逐漸褪去暗紅色的雙眼,恢復了一些神采,他脫離了那種詭異的冥想狀態。
月色暗沉,在四周搖曳的火把照耀下。
這一片山坳如同地獄現世,充滿了血腥和森然。
目光所及,遠處那片堆砌起屍體,並且血水橫流的區域。
彷彿地獄之門開啟,無數惡魔針扎而出,百鬼夜行。
埃克斯在四周驚異的目光注視下,回到了阿奎隆主教身邊。
驚異是因為他是少數幾個,沒有人替換的劊子手之一。
埃克斯內心激盪的變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而在外人看來,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竟然如同久經沙場的嗜血勇士一般,面不改色的堅持到了最後。
阿奎隆主教目光中,毫不掩飾的透露著,對這個年輕人所表現出的,異於常人般殺伐果決的讚許。
尤其是執政官薩拉提斯,當再次面對這位讓人驚歎的年輕人時。
鎮守邊關且久經沙場的執政官大人,同樣也透露出了,對埃克斯的欣賞與喜愛。
“明日太陽昇起以前,來內堡見我,你將與執政官閣下和我共進早餐,這裡沒有你的事了,稍後可以和守備軍一起返回城堡。”
阿奎隆主教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一次集體處刑,似乎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就如同出遊欣賞了一番風景似的,風輕雲淡的聽完屬下的報告後,便與薩拉提斯以及幾位屬下一道回城去了。
留下處理後續事宜的,是一名中年軍官,他屬於城堡內常駐的守備軍隊長。
官階不高,但職位極為重要。
這位名叫馬提斯的駐軍隊長,此時正在指揮士兵們挖掘地坑。
看到舉著火把朝自己走來的埃克斯,便停下了吆喝,咧嘴衝埃克斯笑了笑:
“嘿,你叫埃克斯是吧?在這裡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讓那些不敢接手處刑的膽小鬼們去做吧。”
說著,他眯起眼睛看了眼城堡的方向,大人們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只能看到遠處星星點點閃爍著的光點。
“我叫馬提斯,是革耳塞戈斯堡的駐軍隊長,很高興認識你,勇敢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