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對視著,誰也說不出話。
越水七槻震驚於,這麼小的一個地方居然有著如此恐怖的秘密,她一時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而世良千奇,依然在喘息。
與其他的很多人不同,他對於這些藥物的恐懼,並不來源於學校或者老師的宣傳。
而來自於美國人。
在他小時候,他曾經堅定地認為,信念是不可被改變的東西。那是無可比擬的財富,也是支撐人們為理想而奮鬥的工具。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紀錄片。
裡面說,上世紀的美國,在對付一些被他們認定為左翼的人物時,有一種辦法。
他們會把他們抓起來,然後給他們注射藥物,拍攝他們在藥效下產生幻覺時的行為,以及藥癮發作時的癲狂模樣,對外公開,給這些人潑髒水。
這樣的做法很多時候都非常有效,它能很容易地喚醒民眾對於癮君子的恐懼感,消解民眾對他們的同情。
藉此機會,美國政府就可以指責他們掀起的運動是為了謀取私利,證據就是“他是個成癮者”。
而這些人往往會因為染上嚴重的癮,再也無法戒掉,從而永遠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意志堅定,高尚正直。
因而,他們永遠也得不到別人的信任了。
他們的主張無人再理會,千辛萬苦構建的組織,輕而易舉地被擊垮。曾經發出的吶喊,也完全被淹沒在了千夫所指的謾罵聲中。
自那以後,世良千奇就對這種能夠輕易摧毀人類意志的東西,產生了難以言表的恐懼。
而現在,恐懼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遏制的憤怒!
就算是遊戲,這樣的設計也太他孃的該死了!
這種踐踏別人身為“人”的資格的行為,太畜生了!
在剛剛,他從監視器裡真切地看到,裡面那些女性的身體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心智也已經幾乎完全被藥物摧毀。
她們的眼神,是真的像死人一樣,完全不會動的。
那個場景讓他想起了曾經看到過一個影片,裡面詳細地講了所謂的,可以讓女性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的“精神控制藥”。
他記得很清楚,影片的作者用嚴肅的口吻告訴他的觀眾:它的效果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的“精神控制”,而是“精神摧毀”!
在工業化時代裡誕生的化學合成藥物,早已不再是舊的那些植物提取藥物的那種簡單粗暴的刺激方式。
有的藥物,會直接起到血清素分子的作用,被注射進入人體後,會使得血清素受體被大量啟用,提供強烈的愉悅感,同時會刺激與性相關的激素,使藥物的使用者的性慾增強。
在這種化學藥物的強制刺激下,使用者曾經所受到的教育,培養的思想境界,完全沒有意義。
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來自身體內部的快感。
本就追求享樂的浪蕩公子和放縱小姐會沉迷其中;原本善良本分的老實人也會受到快感的強烈刺激,本能地將這一刻與自己前半生受的苦對比,繼而產生為了愉悅感而報復性用藥的慾望。
一個人曾經的心理防線和道德底線,在化學藥物面前,脆弱得像一張紙。
那些人根本不需要像某些作品中一樣又是威逼,又是恐嚇,又是引誘,才能讓一個異性放下戒備,主動投入他們的懷抱。
只需要一劑藥物就夠了。
只需要一劑藥物,就可以讓原本堅貞不屈的異性,變成一個跪在地上,用各種不堪入耳的語言,不堪入目的動作,來乞求他們賞賜肉身歡愉的卑賤之人。
世良千奇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過什麼好人,特別是在這個遊戲裡。
他自以為已經不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