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必不會長遠了。
袁瓊華心裡微微有些複雜,有些狂喜,又有些落寞。
「那孩子最多這兩日應該就會過了明路,你早做打算吧。」陶君蘭丟下最後一句提醒,便是含笑告辭離去了。
今兒的天氣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有太陽就不說了,甚至連風也沒有幾縷,真真是個讓人覺得愜意的好日子。
陶君蘭想,或許這是個好兆頭,代表了今年會風調雨順的好兆頭。
太后對太子的事兒自然是關注異常的。所以,在見了陶君蘭,得只她是剛從太子那兒過來的,太后便是忙問起太子的情況。
陶君蘭怕太后擔憂,便是隻含蓄道:「我也沒見著太子,畢竟男女有別。不過看著太子妃她們的神色尚可,所以想來也無大事兒。太后您也別太擔心了。」
雖說昨日太后就知道了實情,可是但凡這種事情大約人都會抱著一種僥倖心理,就比如太后此時大約就是想從陶君蘭嘴裡聽見什麼好訊息的。只可惜的是,陶君蘭縱然心知肚明,卻也說不出太后想聽的,只能儘量的將話說得平和委婉。
太后聽了這話,嘆了一口氣,然後搖頭苦笑:「你又何必再安慰我老婆子?太子妃只怕這會子是如喪考批罷。她只有女兒傍身,沒有兒子。太子若真沒了,她以後的日子不知多難過。就是皇后,怕也是怨恨她的。更別說太子的那些姬妾了。太子也是可憐,竟是連個骨血也沒留下。就那幾個丫頭,他若去了都沒人給他丁靈摔盆的。」
太后這話是大實話。這才是太子妃的真實處境,什麼還好的話,都是騙人的。作為女人,丈夫一旦沒了,自己又沒有兒子,那就好比是天塌了一般。
那種感覺,又會好到哪裡去?
見太后這般不好受,陶君蘭猶豫了一下,便是將阿武的事兒說了:「其實太子也不是沒兒子,太子在外頭曾置辦了外室,生育了一個兒子。如今已是四個月大了。」
太后聞言先是驚詫,隨後就又高興起來。不過即便是高興,也沒能維持太久,畢竟一想到太子如今的情況,誰還能高興得起來?
最後太后只感嘆了一句:「都是命啊。都是命!」
陶君蘭心道,可不是命?太子大約從未想過,出京一趟會連命都沒了罷?更沒想過,他都當上了太子,可終歸還是沒能笑到最後。
不過,其實這個時候太子就死了也未曾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對於李鄴來說是好事。畢竟兄弟相爭兵戎相見著實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將來廢太子之後,其實怎麼安置太子都是不合適。關在王府裡一輩子不叫太子再出來,其實也是有隱患。
死了,便算是一了百了。
從太后宮裡出來,陶君蘭剛到宮門口就看見了李鄴已經等著自己了。拴兒見了她,便是掙扎著要過來——說實話,拴兒的確是有些怕李鄴,許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少,所以不如與她那般親近。今兒和李鄴呆了這麼久,已是拴兒的極限了。
陶君蘭見了拴兒,之前心裡的陰霾也就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溫情和歡喜。上去抱住拴兒,她笑著親了親拴兒的臉頰:「拴兒乖不乖?」
拴兒眉開眼笑的用力點頭:「乖!」語氣倒是再篤定不過。那副樣子,叫人看了就想笑。
李鄴在旁邊看著,唇角不由自主的便是噙了一絲笑意。待到母子兩個親熱夠了,他這才出聲提醒:「好了,咱們回家去罷。晚上要點鰲山燈,拴兒還想看不想看?」
拴兒自然是想看的,而且想看得不行。
鰲山燈其實就是冰燈,加以彩色絹子以及各色花燈組成,好看是好看,就是費時又費力。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不會去做那個的。倒是每年正月初一,城樓之前的空地上,都會提前紮好鰲山燈,專等著初一晚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