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她心裡竟是有點兒淡淡的心酸和難過。
她捨不得李鄴,甚至小氣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李鄴。可是偏偏,這個願望是最不能滿足的願望。李鄴始終不會完全的屬於任何一個人。哪怕就是李鄴再傾心與她也是如此一個結果。
陶君蘭頓時就覺得,其實她才是最可悲的那個人。明明想要獨佔李鄴,偏就不能實現。甚至連個吃醋的表情都不能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呢,她若是一旦露出這樣的神情,隨之而來的會是什麼,她心知肚明。
若真那般,最高興的怕是劉氏。
看著陶君蘭陰晴不定的神色,紅螺猶豫了一下,到底低聲開了口:「王妃越是想的,側妃就越是不該輕易的讓她達成目的才是。心情不好,對小公子也沒有好處。」
陶君蘭別一言驚醒,看了一眼紅螺,最後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心裡明白,可真要做到,何其艱難?」
「側妃這又是何必?」紅螺有些急切,語速加快不少:「王妃的態度已然昭昭,您若中計,豈不是讓她得意?如此一來,側妃就越發的落了下乘了。哪怕是為了小公子,側妃也該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地位才對。」
陶君蘭被這話點得悚然一驚,可仔細想想,她卻是不得不承認這話的確是對的。她若不爭氣,真被劉氏牽著鼻子走,只怕將來劉氏會更加變本加厲。柿子挑軟的捏,這一點她是十分明白的。
細細思量過後,她倒是有些感激紅螺的提醒了,當下一笑誠懇道:「多謝你的提點。」
紅螺慌得連連擺手;「側妃言重了。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陶君蘭一笑,玩味道:「本分嗎?我瞧著,即便是本分也不一定人人都有。」
紅螺不知陶君蘭指的是誰,倒是不敢再插話了。
「你家中還有什麼人?」陶君蘭輕聲問了一句。
紅螺茫然的搖頭:「家裡是逃荒出來的,若不是被直接賣進了侯府,只怕早就餓死了。至於家裡的人,卻是再也不知道了。那時候,我也才七歲罷了,根本記不得許多事情。再說了,那樣亂的情況下,也著實無法再去尋親了。」
「你一直都在侯府?」陶君蘭又問,「在分配到我身邊之前,你又在伺候誰?」
「之前是侯爺夫人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紅螺老老實實的回答,「若不是夫人賞識,命我伺候側妃您,只怕如今也還是個二等丫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受到重用了。」
「那你覺得,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陶君蘭微笑著看住了紅螺,丟擲了這麼一個問題來。
紅螺愣住了,面上漸漸露出為難之色來。顯然,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容易回答的。
陶君蘭也不催促,就那麼靜靜等著。
最終紅螺到底還是開了口,輕聲答道:「夫人看人的眼光極佳,這些年來,每一個被夫人點評過的人,最終都是八九不離十的。夫人的聰慧,並不是人人都能體會出來的。」
「那你呢,母親怎麼點評你的?」陶君蘭沒想到紅螺給出這麼一句評價,倒是有些忍不住驚詫:一般來說,這個時候紅螺就算是心中更靠著沛陽侯夫人,可表面上也不會說出來的。可紅螺不僅說了,還給出了這麼一個高的評價。
紅螺微微一笑,抬頭看向了陶君蘭:「夫人說,奴婢是個死心眼的人。卻也是個足夠聰明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個評價也是極高了。」陶君蘭悠悠嘆了一聲,面上卻是帶著笑:「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些?」
頓了頓,陶君蘭緩緩一笑,又問了一句:「那母親又是怎麼評價我的?」
這一下,倒是徹底的將紅螺給問住了,紅螺半晌都沒能回答出來。最終被陶君蘭看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