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顯是這裡負責人的兵士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陶君蘭,最後目光落在陶君蘭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陶君蘭福至心靈,忙將手鬆開,任由對方看自己的肚子。然後道:「我懷孕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是清楚的,縱然不清楚,我一個孕婦也沒有必要來湊這種熱鬧。若還不放心,你們就派人跟著我好了。橫豎我們兩個女子,還有一個懷了孕,又能有什麼威脅呢?」
如此糾纏了一番之後,陶君蘭這才被放行了。守衛如此森嚴,顯然外頭的情況還不知道是如何呢。
陶君蘭被引著一路往皇帝平日處理政務的太極殿走去。想來李鄴此時也是在那兒指揮坐鎮的。
一路上,陶君蘭看見了地上有不少的暗紅色瘢痕。有的地方少,有的地方卻幾乎將所有地磚都染成了那個顏色。
這些暗紅色的瘢痕都是乾涸了的鮮血。很顯然,這些地方都發生過戰鬥了。而且死過不少人。
陶君蘭幾乎不敢想像當時的情形是什麼樣子的。更不敢去想原來真的差一點連宮門都被攻破了。
宮門一旦被攻破,是個什麼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越走越是心驚,越走陶君蘭面上也就越發的肅穆。等到走到了太極殿,饒是她心裡已經麻木了,可看見地上沒有一塊顏色是路面本來的顏色時,她還是覺得連心都狂跳了起來。
陶君蘭握緊了春卉的手。
春卉側頭看了一眼陶君蘭,壓低聲音安慰一句:「沒事兒的太子妃,都過去了。」
這句話卻是讓陶君蘭心頭一鬆:是啊,都過去了。
她這才鬆開了春卉的手,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和從容——至少她不能讓李鄴看見她害怕或是緊張的樣子,否則也只是讓李鄴分心罷了。
待到走到了門口,陶君蘭忽然又有些躊躇起來:她是否真的要進去?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毅然決然的抬腳往裡頭走去。
李鄴和陳賦正在說著話,陶靜平渾身是血的攤在椅子上,雙目緊閉著。
看見這一幕,陶君蘭登時嚇了一跳,忙開口問道:「靜平這是怎麼了?」
她一出聲,倒是驚了李鄴一下:「君蘭?!你怎麼來了?!」
看著李鄴臉上明顯的不贊同之色,陶君蘭解釋道:「我就是不放心,親自過來看一看,等下就回去了。」
此時陶靜平也是睜開眼睛來,忙也開口解釋道:「我沒事兒,都是別人的血。」今日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什麼了,胡亂也砍殺了兩個人,倒是噴了一身的血。更是累得夠嗆。否則方才也不至於癱軟在那兒了。
陳賦也朝陶君蘭點點頭:「臣給太子妃請安了。」
陶君蘭聽見陶靜平並不是受傷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去看李鄴。見李鄴只是神情疲憊一些,倒是也沒有別的事兒,這才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也才有了功夫去關心如今的情況:「外頭現在如何了?」
「莊王以篡改先皇帝遺詔的理由逼宮了,王煥志協助了莊王。這些叛軍都是王家的人馬。也有莊王自己的勢力。」李鄴揉了揉眉心:「事發突然,他們是夜裡發動的,正是所有地方防範薄弱的時候,而且那時候的人也都困頓不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夜裡才發動的?我以為是早有徵兆。所以你才晚上連晚宴都沒回來用。」陶君蘭微微攏了攏眉頭,有點兒納悶。這可和她預想中有些不同。
李鄴苦笑一聲:「這次卻是上了當了。被算計了。之前我們的確是查探到了一些動靜,然而可疑的卻是武王。我們都只當是武王和皇后按捺不住了。卻沒想到——」
「那這麼說,卻是淑妃幫著莊王在後宮作亂了?」陶君蘭心中一動:「並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