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時對貝桃的印象挺好的,再者她給言竺他們歸納的考試重點也確實用心,反正他回去也要輔導言竺他們,順便輔導一下她也不是不可以,貝桃應該要比他們兩人好輔導的多,於是他回了她一個嗯字。
……
這邊,王卉玉也冷靜了不少,但心裡仍有餘怒,沒有考好就算了,還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藉口?因此在回去的路上,她雖然沒再數落她,卻也沒跟她說一句話,幾十分鐘的路程如死寂般的沉默。
貝桃將後背貼著副駕駛椅背,她偏頭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面上交織的眼淚已經乾涸,但內心壓抑的情緒卻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將她浸沒。
從小到大,貝桃一直都被籠罩在姐姐的光環底下,是別的家長口中稱讚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姐姐一直都是父母的驕傲,貝桃也因為有一個年級第一的姐姐引以為傲。
只是這一切在她12歲那年,都悄然發生了改變。
感情一直都不怎麼和睦的父母終於選擇結束幾十年的婚姻關係,他們為了姐姐的撫養權爭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最後的結果是,升職調往京市的父親拿到了姐姐的撫養權,父親跟姐姐離開之後,母親除了工作之外的重心便全部都壓到了她的身上,上不完的補習班輔導課接踵而至。
貝桃清楚自己跟姐姐的差距,學習對她來說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吃飯喝水這麼簡單的事,但在日復一日的揠苗助長式教育下,貝桃的成績還是從最初的年級中游提到了年級上游,步入高中之後逐漸擠進年級前十,但這樣的成績跟年級第一的姐姐比起來,根本不夠看。
先前那般話,雖然貝桃這幾年已經聽過數遍,但它的殺傷力卻絲毫不見減弱,對貝桃而言依舊是最鋒利的言語刀子。
到了家,貝桃放下書包拿了睡衣去洗澡,等她洗完澡出來,王卉玉也跟往常一樣端著熱好的牛奶過來了,貝桃沉默的接過王卉玉遞過來的牛奶。
王卉玉看著她,沒忍住開口:「現在是說不得你了,說你幾句就哭的稀里嘩啦,還有什麼出息?」
王卉玉見她不吭聲,便拉過椅子在她床邊坐下來,繼續道:「桃桃,你現在已經高三了,算下來距離高考的時間也就只有半年了,高考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對你要求不嚴格一點能行嗎?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嗎?你怎麼就不能理解理解媽媽的苦心呢?」
貝桃垂著眼皮,王卉玉這番話並沒有帶給她什麼安慰跟暖意,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自從她跟父親離婚之後,她就一直在跟他較著勁,想要向他證明,自己留在她的身邊可以被教育的很好,只有她的學習成績越好名次越好,她在貝青遠面前才更有成就感跟底氣,想到這裡,她只有說不出來的疲憊無力,也不願意再試圖辯駁抗議,她緩緩放下牛奶杯,溫順的開口。
「對不起媽媽,是我讓你失望了,我接下來會好好考的。」
王卉玉聞言,面容也跟著柔和起來,她伸手在她的發頂上揉了揉,溫聲道:「你能這麼想,媽媽就放心了,只要熬過這半年,等高考結束,一切就都輕鬆了,乖,快趁熱把牛奶喝完,冷了就不好喝了。」
……
貝桃喝完牛奶重新刷完牙回來,她拿過床頭櫃上的鬧鐘設定好時間,放回去時手機螢幕亮了下,是言竺的訊息。
言竺:貝桃,你休息了嗎?我有件好訊息要跟你說!
貝桃拿過手機,回她:還沒有,什麼好訊息啊?
言竺:我先前跟周棲時說好了,等他聯考回來給你輔導數學
貝桃差點沒抓穩手機,心臟砰砰跳,周棲時…周棲時要給她輔導數學?貝桃盯著這段話看了幾秒,確認並不是自己眼花,這才回她: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他真的同意了?
言竺:當然沒有,他是真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