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敘看著她,「你真的很不正常,你找過therapist了嗎?」
施謹不回答,「joseph,時間不早,我覺得你應該先回家了。」
彭甬聰加班加到尾聲,接到施謹的電話。他以為施謹是想他了,非要今晚見到他不可,然而接起電話,就聽到對面平靜地說:「按照你我的合同約定,我打這個電話是為了履行提前告知義務。」
如果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是彭甬聰不得不認清的現實。理智在提醒他,施謹早就告訴過他,別對她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而感情在漠視理智的提醒,他不肯相信她就真的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所幸人是高階生物,受到刺激的反應閾值只會一次比一次更高。這一回,彭甬聰的腑內沒有翻江倒海,他也沒有想把手機扔出去的絲毫衝動,他甚至連辦公室的門都沒去關,「和誰?」按照合同約定,施謹必須披露對方的身份,以供彭甬聰確認是否認識。
施謹說:「victor zhao,趙沛傑。你不認識。」
彭甬聰是不認識趙沛傑,但他知道趙沛傑是陳永敘新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男人。他說:「你們怎麼認識的?joseph介紹的?」
施謹說:「嗯。」
彭甬聰問:「joseph知道?」
施謹說:「嗯。」
怒意在彭甬聰心頭升騰,他的反應閾值的確更高了,但施謹的刺激手段也跟著升級了,她遵循合同約定沒有選擇他認識的人,但她非要讓他認識的人知道這一切。
還沒等他再講話,施謹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等趙沛傑買單時,施謹看著趙瑩發來的新微信,問她今晚還回不回家,是不是去找小彭了,小彭工作也很忙的,兩人不要睡得太晚。
買完單的趙沛傑耳朵有點紅,問施謹想去哪裡。施謹看著他的耳朵,的確如陳永敘所言,趙沛傑和他不一樣。可是耳朵會紅的男人,施謹見過不止一個,從她的十八歲到三十五歲,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她問:「你想回家,還是去酒店?」
趙沛傑耳朵更紅了,「我聽你的。」
這時施謹的手機振了振。她本不想再看,但肌肉習慣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劃開的螢幕上顯示出新的微信。
李微實:「你睡了嗎?我剛忙完。想不想打個電話?」
施謹抬眼。男人的耳廓上有細小的絨毛,餐廳的光線把通紅的毛細血管照得更紅,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電話接通,李微實叫施謹:「小施。」
施謹靠在車門上,路邊車道上有落葉,夏夜無風,她的面板濕得能溢位水。她說:「嗯。」
李微實說:「你在做什麼?」
施謹抬頭瞟向餐廳招牌。兩分鐘前,她和趙沛傑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對方走人。趙沛傑問她明晚有空嗎,施謹說你喝多了,明早再講。
她回答李微實:「我剛加完班,準備從公司回家。」
李微實在那頭笑了,「你的作息怎麼快要變得像我一樣了。」
這話沒什麼好笑的,但施謹也跟著笑了,「嗯。」
李微實說:「小施,我本來想要和你打一個二十分鐘的電話,但是我又臨時有點事要處理,只能先掛了,明天白天我休息,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施謹說:「好。你忙吧。」
讓趙沛傑走人,換來李微實電話裡的四句話,施謹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趙瑩應該已經睡了。施謹沒有回家,直接驅車去彭甬聰那裡。
訪客密碼的設定一如既往,施謹換鞋洗手,去衛生間脫衣服洗澡。彭甬聰跟著走進來。時間太快了,他看了陳永敘今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