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甬聰說:「在合同有效期內,甲方不能與任何甲、乙雙方都認識的人發生性關係。」
「可以,」施謹說,「只要你同意乙方單方面解約的違約金翻倍。」
這意味著如果彭甬聰在施謹無違約行為的情況下提出解約,那麼他必須賠付最近三年平均年淨收入的四倍——這是他不可能輕易點頭的數字。
彭甬聰沉默著,而施謹問:「怎麼,你嫌貴?你的男性自尊和男性面子,不值這點錢?」
講這些時,施謹躺在彭甬聰懷裡,她一邊撫摸他,一邊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或者我可以提供另一個選項:違約金的現金部分同前不變,在此基礎上,增加兩百個違約耳光。」
這一次,彭甬聰不會問她在開什麼玩笑,他知道她的每一個字都不是玩笑。施謹對他的算計赤裸裸,但她赤裸裸的算計,竟然讓他更加喜歡她。在兩人的關係內部,她能夠對他如此算計,那麼在兩人的關係外部,他可以想見她會如何維護兩人的共同利益。
彭甬聰說:「我選前者。」
在講出這句話時,一個荒謬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徐徐浮現:簽了這則新條款後,如果他把施謹認識的每一個男人都認識一遍,那麼她就沒有任何機會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發生性關係。
這個念頭不止荒謬,更是愚蠢可笑。
好在施謹沒有讀心術,並不知他此刻想著如此荒謬愚蠢可笑的事情。可施謹又有讀心術,她判斷得出他此刻風平浪靜表面下、隱藏於至深處的掙扎,「如果你選擇和我繼續男女朋友關係,那麼我可以給你一些tips。」
彭甬聰問:「什麼tips?」
施謹說:「一些能夠讓你我的關係更加親密的tips。」
更加親密?建立在她有「忠誠障礙」前提下的「更加親密」?荒謬的不止他一人,彭甬聰倒想聽聽她能講出什麼來,「你講。」
施謹說:「認清現實,既然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別對我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在這段關係中,誰痛苦,誰改變。如果你痛苦,那麼你改變。」
一直到半夜兩點,彭甬聰都無絲毫睏意。施謹在他身邊睡得很香,彭甬聰借著朦朧的夜燈光亮看她模糊的面孔,那些想要撕破她的平靜和割開她的胸膛的衝動早已蕩然無存。
他反覆回憶曾經問過她的兩個問題:
「上次是你爸打的你?」
「你的『忠誠障礙』,也和你爸爸有關?」
今夜重新想來,彭甬聰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那時的施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面回答過他。
從北京回來,施謹不停歇地去寧波。彭甬聰不知道彭韜當年被龐箐逼著簽那一堆合同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心情和考量,更不知道施謹是如何做到在這一切發生後,依然能坦然自如地去見彭甬聰他爸。
這是施謹第四次陪同季夏前去見彭韜。臨行前彭甬聰問,你給alicia的人情還沒做完?施謹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陪她去。彭甬聰又問,如果這次還是見不到y集團的人?施謹說,就算見不到,這份人情alicia也已經欠下了。
這次的行程安排和前三次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施謹提前給彭韜的現任妻子寄了一份禮物,禮物附有一張手寫卡片,上面寫著施謹對兩人結婚十六年紀念日的誠摯祝福。
彭韜的司機送施謹和季夏去一座茶園,彭韜這次和商會朋友們聚會在那裡。到了現場,彭韜請施、季兩人坐下喝茶,問施謹最近怎麼樣,施謹遂和彭韜講了她和彭甬聰去北京的事情,又講了彭甬聰近期工作上的新進展和新挑戰。彭韜聽完這些,轉頭對季夏笑道:「季總,今天愜意,你方不方便多認識一位新朋友?」講著,他引季夏去另一張桌子,請她在早已預留好的空位落座,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