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裊裊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屋外有人在說話。
「奴家真的沒有說謊,咱們店裡今兒真的沒看到你們畫上的男人,各位官爺行行好,求你們高抬貴手饒了咱們小店吧,這是一點兒茶錢,不成敬意,還請各位官爺能收下。」
——這是客舍老闆孃的聲音。
餘裊裊立刻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扭頭一看,發現蕭倦早已經醒了。
蕭倦伸出食指抵在唇邊,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餘裊裊只能乖乖閉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蕭倦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走下床。
他將衣服丟給裊裊,示意她趕緊穿衣。
屋外,不管老闆娘如何懇求,那些官兵都不肯罷休。
為首之人冷著臉說道:「今兒有人看到你們客舍來了外地客人,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必須要挨個查驗,你趕緊把人都叫出來!」
老闆娘為難道:「這不太好吧,人家都在休息,這三更半夜的……」
官兵一把推開她:「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就自己進去找。」
說完他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後院,開始挨個房間地查驗。
原本正在熟睡的客人們都被吵醒了,被迫接受官兵的搜查。
整個客舍都充斥著埋怨聲。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餘裊裊心裡越發緊張。
她迅速穿好衣服鞋襪,小跑到蕭倦身邊,低聲問道。
「我們怎麼辦?」
蕭倦將包袱背到身上,一手拿著無歸刀,一手牽起裊裊的手。
「跟我來。」
兩人拉開房門跑出去,卻見走廊兩邊都有人,不管從哪個方向離開他們都會跟官兵撞上。
蕭倦絲毫不慌,一把摟住裊裊的腰,施展輕功,帶著她飛上屋簷。
兩人在屋簷上跑了幾步,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此時夜色深沉,再加上枝葉的遮擋,外人很難發現樹上藏著兩個人。
餘裊裊透出枝葉的縫隙往下望去。
她看到那些官兵衝進了他們剛才居住的客房。
客房裡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一名官兵扭頭去問老闆娘。
「你不是說這兒住著兩個人嗎?人呢?」
老闆娘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他們之前還在這兒呢,怎麼不見了?難道是去茅房了?」
其中兩名官兵朝著茅房跑去,結果自然是空手而歸,什麼也沒找到。
面對官兵們的逼問,老闆娘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測。
「雖然他們不承認,但我看得出來,他們應該是背著家裡私奔的小情侶,他們可能是聽到了動靜,以為是家裡派人來抓他們了,所以他們才偷偷跑了。」
她說著說著就急了起來,拍著腿叫嚷道。
「哎呀!他們還沒給房錢呢,居然就這麼走了!」
官兵們不耐煩聽她的廢話。
他們拿出畫像,衝著老闆娘說道。
「你再細看看,那兩個人和這畫像上的男人長得像不像?」
老闆娘盯著那個畫像看了又看,說實在的,畫像上的男子跟那對私奔小情侶之中的男子有點兒像,但因為那個男子一直戴著斗笠,帽簷又壓得很低,再加上夜色朦朧,她看不到他的全貌,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和下顎。
單憑這點兒是沒辦法確認的。
官兵催促道:「到底見過沒?」
老闆娘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飛快地說道:「沒見過!」
在將整個客舍都翻了個底朝天后,官兵仍未能找到想找的人,只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