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裊裊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病情卻始終不見好轉。
沈琢起初還以為是大夫的醫術不夠精湛,接連給她換了個好幾個大夫,但都沒用。
幾乎每個大夫都說她是風寒入體,並不嚴重,只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日便能好轉。
可事實卻跟大夫們說的相反。
餘裊裊非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倒病得越來越嚴重。
這讓沈琢生出了懷疑。
他將環兒叫來,仔細詢問裊裊這三日來的言行舉止。
環兒將她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沈琢:「你是說,她每次喝藥的時候,都會讓你們全部出去?」
環兒頷首:「是的,餘姑娘說她喝藥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看著,便讓我們都下去,等奴婢再進屋裡的時候,她已經將碗裡的藥都喝完了。」
聽到這裡,沈琢心裡有了底。
他命人熬了碗湯藥,然後親自端著湯藥走進臥房。
餘裊裊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一張小臉煞白如紙,瞧著很是單薄。
沈琢在床邊坐下,單手將餘裊裊扶起來。
「來,喝藥吧。」
餘裊裊扭開頭:「你把藥放下,我自己能喝。」
沈琢並未強求,順著她的意思將藥碗放到床邊的小桌上。
餘裊裊伸手端起藥碗,卻並未喝,而是對沈琢說道。
「你出去。」
沈琢溫聲道:「孤就在這兒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餘裊裊放下碗:「你這樣子,我喝不下去。」
沈琢微微一笑,又端起那碗藥。
「還是讓孤來餵你喝吧。」
餘裊裊蹙眉:「你到底想怎樣?」
沈琢的神態還是那麼溫柔,說出的話語卻很強勢。
「孤說過了,孤想讓你喝藥,你只有喝了藥才能好起來。」
餘裊裊抿了下唇:「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沈琢裝作感興趣的樣子,順勢問道:「哦?那你說說,孤想要的是什麼?」
餘裊裊:「你費勁巴拉地給我治病,生怕我死了,是因為你想從我這兒知道那具焦屍的去向,對嗎?」
沈琢:「如果孤說不是呢?」
餘裊裊明顯不信。
「你敢發誓說你不想從我這兒知道焦屍的去向?那具焦屍關係到你父皇的地位,一天找不到那具焦屍,你和你的父皇就一天難以安心。」
沈琢長長地嘆了口氣,面露無奈。
「是,孤確實是想知道那具焦屍的下落,但孤也是真心希望你能恢復健康。」
餘裊裊扯動嘴角,譏笑道。
「我若是就這麼病死了,你們就永遠都不知道那具焦屍被藏在了哪裡。」
沈琢微微皺眉:「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孤不會逼迫你,你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餘裊裊:「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沈琢感覺很無力。
「孤以前是騙過你,但孤從未想過傷害你,孤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過,你就不能再給孤一點點信任嗎?」
餘裊裊想到幼年時的過往歲月,青梅竹馬的情意是真實存在過的。
只不過,一切都變了。
她緩緩地說道:「在我心裡,以前的那個君知哥哥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大雁朝的太子沈琢。」
沈琢端著藥碗的手微微顫了下。
碗中的湯藥也隨之泛起圈圈波紋。
他心中苦澀,深深的無力感將他緊緊纏繞,令他不知該拿面前的女人該如何是好。
他閉了閉眼睛,用力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