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這樣說咱爹啊?」
倒不是她有多麼尊重餘康泰,而是這個時代把孝道看得太重,餘娉娉作為土生土長的姑娘,肯定會受這種父權思想的影響,理所應當地把父親當成自己的天。
可是剛才餘娉娉的那一番話,卻是在明目張膽地嘲諷她的父親。
餘裊裊覺得不可思議!
餘娉娉撇了撇嘴。
「以前我是覺得咱爹沒什麼不好的。
可自從我幫你打理戲班的財務後,父親就各種干涉我的自由。
他嫌棄戲班是下九流的勾當。
他不准我出門,不讓我跟戲班的人接觸。
我要是不聽話,他就要對我用家法,我現在煩死他了!」
餘裊裊蹙眉:「他打你了?」
餘娉娉:「他是想打我來著,但被我哥攔住了,我不理解,我只是想找點事情做而已,他幹嘛要千方百計地阻攔我?」
她越說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低。
餘裊裊認真地看著她:「那你還想繼續幫我管理戲班的財務嗎?」
餘娉娉毫不猶豫地給出肯定答覆。
「當然要啊!
父親越是看不上我,我就越是要證明給他看,我不比任何人差。
就算脫離了他,我也有本事養得活自己!」
若她還是以前那個被養在後宅裡的小姑娘也就罷了,可在品嘗到了靠自己本事賺錢的那種成就感之後,她怎麼可能還甘心聽從父親的擺布?
她雖不能如《鳳鳴國記》中女王爺那般權勢滔天,卻也希望能擁有為自己做主的權力。
餘裊裊笑了起來,由衷地誇讚道。
「好樣的。」
餘娉娉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那可不?!」
餘裊裊:「那就說好了,你回去準備一身漂亮的衣服,咱們大後天在奇瑞園見。」
「嗯!」
餘娉娉抱著禮盒走了。
走了兩步她又忽然停下來,扭頭看向餘裊裊。
「差點被你給糊弄過去了,你臉上的疤痕……」
餘裊裊忙道:「別擔心,我剛才是逗你玩兒的,我這疤痕能消得掉,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罷了。」
餘娉娉登時就怒了。
「你竟然騙我?你太過分了!」
她抱著禮盒衝過來,用力撞了餘裊裊一下,然後氣呼呼地跑走了。
餘裊裊被撞得退了兩步,無奈一笑。
「咋還跟小孩子似的呢?幼稚!」
凌海忙問:「您被撞疼吧?」
餘裊裊擺擺手:「沒事,我們回吧。」
兩人正要離開,身後忽然傳來個熟悉的喊聲。
「郡王妃,是您嗎?」
餘裊裊腳下一頓,轉身循聲望去,看到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從書鋪跑出來。
她一眼便認了出來,這胖子是跟她合作的眾多書商之一。
她心裡暗叫不好,這貨肯定是來催稿的。
餘裊裊拉上凌海就要跑。
胖書商見狀,趕忙加快速度追上去,邊追還邊喊。
「郡王妃,您別跑了,我認出您了!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您之前欠我們的稿子啥時候還啊?」
餘裊裊裝作沒聽到,腳底抹油跑得更快。
胖書商:「您要是再跑,我可就要把您的筆名喊出來了。」
餘裊裊立刻來個急剎車,猛地收住腳步。
現在光天化日四周全都是人,要是胖書商把她的筆名喊出來,就等於是卻全城人都知道她披馬甲賣畫本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