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剛才哭得太兇了,她現在哭不出來,抽了好久的氣只覺得心口沉悶得厲害。
原來難受到極致,是不知道自己難受的,是快要失去知覺的啊。
感覺到他箍自己的力道越來越輕,輕得初桃可以直接逃離了,一根繃緊的弦斷裂,彼此再無關係。
這場關於他的美夢,終究難以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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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很多天,初桃變得沉默寡言。
她以前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因此同學們沒發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a大不少同學的關注點,一直和靳予辭相關。
他的黑料花了很長時間才壓下去,但總算是消失了,公關團隊和以前沒兩樣,無非是給造謠的營銷號寄律師函,營銷號嘻嘻哈哈說這玩意他們每天都能收到,比收情書還勤快。
靳予辭這邊沒說退圈,也沒對這件事情做任何的表態,很常見的模稜兩可的處理方式,始終支援他的粉絲堅決認定他會回來的。
【造謠的人太可惡了,什麼髒水都往我們阿辭身上潑。】
【不就是嫉妒阿辭更火嗎,有造謠的功夫不如提升自己。】
【不管靳予辭變成什麼樣,我們永遠支援他。】
公關的出現和粉絲的加持,就算沒能掃清黑料帶來的陰霾,應該也會讓靳予辭重新振作起來,初桃沒再關注他的訊息,只知道他情況好轉。
這是她希望看到的。
他們的分手,換來靳予辭更好的前途。
他們分手是必然的,方芳為其惋惜好久,最為得意的莫過於施黛希,對這件事絲毫不意外,一場荼蘼花事罷了,沒了靳予辭,初桃依然是那個,拿不出手的普通女生。
抱著書走在校道默默無聞,仿若回到最開始的模樣。
「都說了,靳予辭這樣的人,身邊要什麼女生沒有,你不過是陪他玩了一陣子。」施黛希翹起蘭花指,慢條斯理磨指甲,「我還呆在404,就是等你哪天因為失戀鬼哭狼嚎。」
如今,等到了他們分手。
可惜初桃沒有如她想像中那樣狼狽,該幹嘛幹嘛,偶然看見靳予辭重新冒出的花邊新聞,無心再去想那是真的,還是為了壓制他黑料的,她看著校園上清朗的一片天,雲朵自由自在隨風飄蕩,偶爾會想到他。
又要臨近寒假,初桃每週照例給外婆打電話問平安。
外婆聲音聽起來健朗多了,笑著問道:「你爸爸上次和我說起,要送你出國念書這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出國讀書嗎。」初桃詫異一會兒,之前確實聽父親提過,但沒放在心上。
「你爸爸說外面的資源比國內的好,這些年虧欠你太多,想讓你出去見見世面,不能老是拘泥於小地方。」怕她顧慮,外婆又說,「你不要擔心我這個老人家,這邊療養院的環境很好,和老太太說話聊天可解悶了。」
外婆那邊確實傳來幾個老太太的笑聲。
和同齡老人呆在一起確實比孤獨獨居要解悶得多,除了身體老了,多出幾個老年病,其他沒有需要子女操心的地方。
「我考慮考慮吧。」初桃安撫外婆。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親人都健在,一切似乎都朝著美好的方向前進。
初桃沒走兩步,被身後的聲音打斷:「小學妹。」
格外熟悉的話語,那一瞬間,她恍惚得以為是那個人。
回頭看見沈千放頂著一張耍帥的臉蛋晃晃悠悠到她的跟前,初桃低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啊,我沒有事難道不能找你了嗎?」沈千放笑嘻嘻湊過去,「聽說你和靳予辭分手了。」
初桃只是看他。
「我的訊息還是很靈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