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瑤琴搖了搖頭:「現在情況不明,大家很著急,你去了也幫不上忙,等結果吧。」
老人出事本就混亂,她怕女兒去了還要人分神照顧,反倒添亂。
晚餐進行到一半,許家人匆匆離開。雖然此事與陶家無關,但面對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三人食不下咽。
每過半小時,陶幼心都會發出一條訊息,直到兩小時後才收到兩條回復。
+10:已經轉入病房,需要觀察二十四小時。
+10:別擔心。
看到後半句話,陶幼心內心百感交集。親人生命垂危,明明最提心弔膽的就是他自己,反而叫她別擔心。
她緩緩敲下一行字:我想過來找你。
許嘉時回覆:不用。
媽媽叫她別去添亂,許嘉時也說不用,這時候她應該繼續做個乖巧聽話的女孩嗎?
她坐在臥室窗邊,隨手撥動桌上的芭蕾女孩音樂盒。已經想不起是哪一年收到的禮物,只記得是許嘉時所贈。
旋律清脆悅耳,一下又一下敲擊在心頭,最終她選擇遵從內心,撥打出那通爛熟於心的號碼:「許嘉時,讓我陪著你吧。」
她知道附近最好的醫院地址,許嘉時攔不住她。
當她隨意裹著一件外套出現在病房前的時候,許嘉時沒有絲毫意外,只是抬眸看著:「怎麼不聽話。」
陶幼心邁近一步,站在他面前,努嘴道:「我都長大了。」
許嘉時仰著頭:「長大就不聽話了?」
她輕抿嘴唇,坐到旁邊的空位上:「長大了就應該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能力,比如說現在,我一定得來。」
少年緩緩收回視線,面向前方長籲一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從前是,以後更是。
他們從夜晚守到天明。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女孩歪頭靠在少年肩側,睡顏恬靜安寧。
萬幸,情況危急的許外婆又一次在家人的陪伴中挺了過來。
國慶之後,陶幼心馬不停蹄趕回舞團參與訓練,付瑤琴去附近租了間房,方便照顧女兒。
這樣一來,陶幼心回家時間更少。
十一月,平時不曾聯絡的唐昀忽然給她發來一條訊息——
周澈言在奧數決賽中排名第四,跟國家集訓隊的名額失之交臂。
唐昀說,周澈言朋友很少,又不愛跟人傾述,希望她能給予安慰。
因為不在學校上課,陶幼心的確不瞭解周澈言的近況,只是感嘆:「你跟周澈言的感情很好誒。」
「是啊,因為他救過我的命。」
說起來也是非常狗血的回憶,他跟周澈言是初中同學,剛開始兩人並不熟,直到某天教室裡的燈條突然墜落,向來沒什麼存在感的周澈言救了他。
從那之後,唐昀一門心思跟他交朋友。
當初短暫的學舞,也是跟周澈言一起去的,不過他天生不是跳舞的材料,上高中便停止了這一荒唐的行為。
至於他費盡心思撮合周澈言跟陶幼心,也是因為頭一回見到讓周澈言上心的人和事。
周澈言從未對陶幼心挑明過心思,他也不敢擅自揭穿。
他已經許久不插手兩人感情的事,這回沒透過決賽讓周澈言備受打擊,整個人陰沉沉的,安慰也沒用,只能讓陶幼心試試。
「好吧,我試試看。」聽完這則故事,陶幼心答應了他的請求。
她給周澈言發了幾條資訊,對方沒有回覆。
第二天,她繼續打招呼,沒有收到回復。
第三天也是如此。
周澈言坐在昏暗的房間,盯著唯一亮光的螢幕。
「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