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面露猶豫之色,半晌才道:“問題並不在這個孩子,而是你。”
李祖娥一臉疑惑,很快又聽見他說:“畢竟你我是叔嫂,論身份而言,你不適合帶這個孩子。”
李祖娥徹底呆住,靜靜地看了他很久才含淚問道:“陛下是想給這個孩子,換一個母親?”
“沒錯!”高湛毫不隱瞞。
“我明白了!”
李祖娥雖然只說了四個字,沒有任何反駁的話,但眼眶已經紅潤。高湛也不知該說什麼,很快起身走向殿門,站在那兒停留片刻,大步邁了出去。最終,她還是沒有聽見他再說一個字。
李祖娥雖然懷孕有一段時日,但是還不太明顯,看不出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一日,胡氏忽然來到昭信宮。畢竟李祖娥跟她沒有太多來往,今天看到胡氏來到自己宮裡,只覺納悶。
胡氏進殿後只是環顧周圍,輕輕笑了笑,“這昭信宮還真是不錯,比正宮皇后住的的地方還要華麗。”
接著,她轉身看了看李祖娥不安的面容,又笑道:“沒想到你我曾經還是妯娌,如今卻共同服侍一個男人,現在我們之間也算是姐妹了。”
李祖娥面色不豫,卻仍是不語,只靜靜地低著頭。
胡氏又道:“我曾經就對你說過,皇帝終歸是皇帝,都是喜新厭舊的,最終的下場都是待在冷冰冰的宮殿裡,終日在孤寂中度過。不過祖娥,我不是你,我不會像你一樣甘心守著一個男人,即便自己獨守空房,也沒有任何怨言。世人說我是淫婦也好,後世之人說我是娼女也罷,人生只要快活就好,我才不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去束縛自己。”
李祖娥沒想到一個女子竟能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沒有一絲羞愧或是臉紅。
“皇后娘娘今日前來,只是想對祖娥說這些嗎?”她不悅地問。
胡氏諷刺道:“我不過是發一些感慨,覺得這宮裡的事真是難料,尤其是那個曾經的皇后、太后,外表看著賢惠、忠貞,到頭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背叛了離去的丈夫,用自己的身體換來另一個靠山。”
李祖娥終於忍無可忍,縱聲道:“皇后殿下乃一國之母,說話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至於忠貞二字,娘娘還是先管好自己,再來教訓別人!”
胡氏徹底無言,怒目看著李祖娥,“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厲害的一張嘴,又這麼有手段,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你。”
說著,緩緩近前,伸出一隻手狠狠捏住李祖娥的下巴,細細打量了她的臉龐,口中發出一陣冷笑,過了好半晌才離開大殿。
清蓮見胡氏離去,便立即進門,走至李祖娥面前,看到她已是滿臉淚光。
清蓮上前道:“是不是皇后對您說了些過分的話?”見她不言不語,一直站在那兒哭泣便知道了答案,“娘娘不要再難過了,無論皇后說了什麼,娘娘都不要放在心上。”
李祖娥擦拭臉上的淚水,苦苦地笑,“我沒事。”
清蓮一面扶她走到床榻,一面說:“還說沒事,看你委屈的都哭成個淚人了。其實娘娘也不必想太多,更無須理她,若不是她心生妒忌,怎會如此對你,還不是因為娘娘受寵,她才會來為難你的。”
李祖娥道:“你這番話若被皇后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場災禍。以後像這樣的話,可別再說了。”
清蓮不多言,只道:“奴婢知錯,往後不說就是了。”
聽了她一番勸解,李祖娥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一些,但那些話卻依舊在耳邊迴響。
想起方才胡氏的一番言語,雖然字字刺耳,卻也是事實。
昔日的妯娌變為姐妹,共事一夫,自然是有失婦德,更不成體統。
胡氏方才說過,自己不會甘心守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