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肯,扭扭捏捏地站到爸爸後頭,兩隻胖乎乎的手緊緊摟著她爸爸的腰,小聲嬌糯地說著,“不要,我不要。邱孝孝拿了我的糖,還偷偷喝弟弟的奶瓶子。”
她話得說不好,管他叫邱孝孝。
父親出事那一天,莫北還是這麼嬌滴滴,穿著一身藍裙子,帶著剛剛會走路的弟弟一人一個小板凳,排排坐在門檻外。邱孝祥路過的時候,她衝他扯鬼臉,大聲笑著,“邱孝孝你又昨晚尿褲子啦,沒羞,沒羞,真沒羞。”
邱孝祥急得抓耳朵,在她面前狠狠跺一跺腳,咚咚咚地往上跑。寫作業的時候還在罵莫北,忽然就聽到樓下一陣慟哭聲,他媽媽跑出去看熱鬧,過了好久才回來,紅著眼睛對他說:“真可憐,樓下莫北爸爸出車禍了,小丫頭和弟弟沒爸爸咯!”
邱孝祥卻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恨恨地在想,小壞妞終於神氣不起來了,她死了爸爸了,沒人給她撐腰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所以成年後,每每看到側影孤獨的她,總是發自內心的愧疚。
邱孝祥想對莫北好,就對她一個人好,這種想法自知道自己喜歡她的那一天起,便越發的強烈。
送過金子,邱孝祥又回到這飯店,他給莫北要了一間小包廂,點了一桌子的菜,莫北皺著眉頭說“太浪費”的時候,邱孝祥隔著椅背,兩手緊緊環著她的脖頸。
莫北握著他的手,偏著頭,承載他下頷抵在她肩頭的重量。太熟悉了,好像左手握右手,膝蓋碰額頭,多餘的一點心跳都不會有。
莫北笑著問:“剛剛金子要你介紹什麼生意呢,兩個人都鬧得打起來了。虧得是我,要是別人看見了,一準要給我來電話,說邱孝祥和別的女人糾纏上了。”
邱孝祥聽她提金子,心無端端地揪了揪,可轉念一想,他和金子正大光明的,有什麼必要玩心虛呢?何況莫北看起來正常的很,一點也不像是故意含酸套他的話。
心一寬,話就多,邱孝祥捏她的小鼻子,調侃道:“怎麼的,萬一我真是和她糾纏上了,你吃醋不吃?”
莫北拍他的手背,扭頭瞪她,“說什麼呢,你們倆真要是好上了,那我就成全你們。”
“這麼大方啊。”
“那可不麼,來一隻斬一隻,來一對斬一雙,你們活著是別想有好出路了,但黃泉路上還能夠結個伴。”
說得邱孝祥後脊背都是一涼,兩隻手輕輕掐著莫北的脖子,“沒看出來你還挺毒的啊,怎麼著,我還沒想著對付你呢,你倒把怎麼對付我的給想好了。”
莫北掰著他的手,哈哈笑起來,“我又沒和別人糾纏。”邱孝祥說“你倒是敢呢”,推開她的,把唇貼在了莫北的嘴角。彼此間那麼近,荷爾蒙的氣味濃烈撲鼻,邱孝祥看著她無暇的面板和嫩白的膚色,實在忍不住要親近親近她。
莫北卻有些生澀,背一下子挺得筆直,他的吻便從嘴邊一直滑到下巴。
邱孝祥剛剛受到金子撩撥,早就覺得自己魂不附體,而她那句“純潔的戀愛”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刃,插在他的肉‘體上折磨。他此刻血氣上湧,一手鉗著莫北的下巴,不讓她躲閃,咬著吮著折磨她的唇。
正情至濃處,包廂大門突然被人開啟,侍應生端著一盤菜愣在原地。
莫北漲紅了臉,把邱孝祥推開了,一臉羞愧地站起來,離這莫名其妙的男人遠一點。邱孝祥卻面無愧色,等尷尬的侍應生下去了,他又過來摟莫北的腰,莫北軟著聲音,“你今天是怎麼了啊。”
邱孝祥拿下巴摩挲著她的側臉,低聲說:“小北,我今天晚上不應酬了,早點回家好不好?”
莫北點頭,“好啊,你媽媽最高興了,她可天天都抱怨你早出晚歸呢。”
邱孝祥搖頭,嗓音沙啞,“我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