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卿笑:“你怎知我要見誰?”
“去了就知道了。”赫連圖帶她坐了轎子,八個月了,出行什麼的都要當心些,不敢坐馬車。
宛若卿坐在轎子裡想著,如果當初選擇和穆帝拼個你死我活,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有命活著呢。
也許這就是作為女人的悲哀吧,生兒育女,捨不得孩子,又想自強,結果有時候,便只能選擇委曲求全。
好在赫連圖是個不錯的人,雖然嫁給他是為了自保,但是至少他不是赫連拓,他能充分尊重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比較悠閒了吧,只要安心養好胎,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
算起來,這些福利,可都是赫連圖帶給她的呢。
為他辦事,給他幫忙,亦是應當應分的。
宛若卿嘆了口氣,卻感覺轎子已經穩穩落下,赫連圖的聲音傳來:“阿陌,到了。”
扶住伸入轎簾子的男人手,宛若卿低頭出了轎子,外面的光線讓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才睜開。
仰頭,前方大宅上面的牌匾,明晃晃寫著四個西涼文字:大宗正院!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宛若卿回頭看著赫連圖。
“我想,你一定很想見見那個人。”赫連圖笑笑,“難道,你不想欣賞一下你復仇的結果嗎?”
宛若卿沉默,她其實想了好多天了,她很想見見赫連拓的下場。
不過之前畢竟和穆帝鬧的不太愉快,目前她亦不是可以逞強的時候,所以一直啞忍著,沒想到赫連圖竟然會主動想到帶她來這裡。
“你去我心裡看過嗎?”宛若卿忍不住輕聲問。
赫連圖笑道:“你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我都有留意,雖然你顯露不多,可是隻要仔細觀察,怎麼會不瞭解你的想法?”
宛若卿笑起來,在蕭府這段日子,是她過得最悠閒的日子。
收起以前訓練的隱藏和掩飾,收起周身的鋒芒,她就像一個真正待嫁的閨中女子,像一個等著孩子出生的普通孕婦,不刻意隱瞞什麼,閒看庭前花開花謝,雲舒雲卷。
不想,這一切,都逃不過眼前這個男子的眼睛。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前世的珏,對她也是那般的好,卻似乎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赫連珏和珏真的有些相似,連不愛說話的性子都那般想象。
宛若卿在想,是不是他們本來就是前世今生,因為這一世,她註定要幫赫連圖奪了他應有的東西,所以到了那一世,他便來報復她?
這樣一想,有些東西,彷彿也有些淡了下去。
兩世為人,三次嫁人,很多東西,也就這樣慢慢看開了一些。
或者眼前這個如花男子對她實在好的有些太過分了,讓她忍不住心中有了暖意。也許,從赫連珏的出現開始,讓她想起了以前很多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
有些事情,等再過段日子來看,其實那些根本不算事兒!
她現在尚還做不到這般灑脫,但是卻少了幾分糾結,多了幾分心安。
也許真的是因為跟這個男人多了,他身上時而玩世不恭,時而過分安靜的性格影響到了她。
“我已經和院政說好了,這個時間沒有人來,你可以進去,一個時辰肯定沒有問題。”赫連圖的話飄過來,表情似笑非笑,“想什麼呢,回神了回神了。”
宛若卿有些著惱得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招魂呢,趕緊帶路!”
赫連圖趕緊鞠躬:“是,王妃娘娘跟小的這邊走!”
宛若卿越發惱了:“還沒成親呢,什麼王妃娘娘,別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