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亮,等她出門就見廚房的煙囪裡冒著白煙,她進去看了眼,鍋裡李雲山已經煮了粥。 她打了個哈欠扶著痠痛的腰去上茅房,看到正在整理草棚的李雲山時忙說“野雞下蛋了。” 李雲山愣了一下,還是說“下了?” 毛小歲笑著點頭“不過只有一顆,雞蛋一半的大小。” “可能是最近嫩草吃多了。”李雲山也笑了起來“等攢兩天了我們先嚐嘗味。” 她憋了一晚上就是為了說這件事,說完了就心滿意足的進了茅房,從茅房出來見李雲山蹲在菜地裡拔草,隨口問“今天你還去下面幫忙嗎?” “今天是送皂膏的日子。”李雲山說“我去把皂膏送了,雞蛋也沒多少,我一起賣了,你就不用去了。” 毛小歲自然沒有意見,只是擔憂的往天上看了一眼,說“今天看著要下雨啊,那少年會來嗎?不會白跑一趟吧?” 晚上還晴空萬里,睡了一覺天就陰沉了。 黑雲壓在半空,是暴雨的徵兆。 李雲山並不擔心,說“他往常都在橋中擺著,來的會很早,既然約定好了不會輕易失約,我過去送個皂膏就來了,雞蛋也沒多少,真要下雨了我用傘遮著也不會淋溼。” 兩人往院子裡走,聽著下面王家的話聲甚至都不敢多停留。 吃過飯李雲山就帶著皂膏和雞蛋走了,毛小歲沒去挖草,把李雲山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晾了,還想把裝魚的水缸清洗一下的時候天上“轟隆”一聲,雨點子砸了下來。 她出去站在圍牆邊上往下看,不多會的功夫已經看不到李雲山的身影了。 她把院子裡晾曬的衣服拿進去搭到桌子邊上控水,趁著雨沒下大,頭上頂著斗笠把水缸洗了。 洗完院子裡也溼了,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也開始積水,她趕緊堵了門回屋。 可能是現在月份大了的原因,她最近腰痠不舒服的厲害,每次挖草蹲久了甚至會頭暈。 她找了根棍子給自己敲背,坐了會後就去床上躺著了。 晚上翻來覆去的醒了好幾次,導致她這會兒就有些犯困,躺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尿意憋醒的,外面雨下大了,她帶著斗笠出門上茅房,一開院門就見黑子在門口趴著,旁邊還放著一隻死透了的山鼠。 眼見它叼著要往屋子裡走,毛小歲忙呵斥了一聲。 黑子在門口停了下來,把山鼠一扔,自己進了屋。 下著雨她也分不清幾時,只是覺得肚子有些餓,回到前院堵了門就挖了一盆菌子去做燜飯了,還順便蒸了碗蛋羹。 等了會不見李雲山回來後就先吃了。 把蒸蛋吃了一半,飯吃了小半碗,猶豫著要不要把鍋洗了的時候李雲山回來了。 鞋子和褲腿溼了大半,兩肩的衣服也溼透了。 毛小歲連忙招呼著他進屋換衣服,自己把飯盛進湯盆裡又夾了一點鹹蔥進去,和蒸蛋端著一起去了堂屋。 李雲山正在換衣服,毛小歲往他光溜的身子看了一眼,臨出門前又看了一眼。 洗了鍋,掃了地,端著蜂蜜水回到堂屋的時候就見李雲山剛好吃完了飯。 她把蜂蜜水放到桌子上,拿了碗去洗。 等她端著盆出門倒泔水的時候李雲山也端著碗去了廚房。 毛小歲把盆擦乾了水後又拿著去後院撿雞蛋。 她把野雞的窩裡仔仔細細的翻了,結果還是隻翻出來了一個。 獻寶似的拿著去了堂屋給李雲山看。 李雲山也是第一次見著野雞蛋,拿在手裡把玩了會後讓毛小歲去糧食房裡放了。 他從衣櫃裡把裝錢的箱子翻了出來,把皂膏的一兩八錢放了,把賣雞蛋的四十一個和之前錢袋子裡餘的六十四個串成一錢放了。 毛小歲摸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子,說“這麼快就有四兩了,離我們買驢也快了。” 李雲山笑了笑,把銀子收起來放了。 _ 下午雨沒停,毛小歲出門打算去茅房的時候李雲山翻身坐了起來,問“又去茅房?” 她“嗯”了一聲就出了門。 回來時李雲山還是原先的姿勢坐著,不解的問“你這些日子怎麼總上茅房,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毛小歲摸著肚子,解釋說“孩子大了,壓的我憋不住。” 李雲山衝她招了招手。 毛小歲走了過去,任由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