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山扛著樹下來,看到不遠處和村裡婆娘說說笑笑的毛小歲一時間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這人今天要挨欺負,這會兒看著倒是和睦的很。 李雲強也看見了,呆愣了許久吐出一句“嫂子真厲害。” 李雲山冷著臉沒說話,確認她沒受欺負後才離開了。 村裡一些眼尖的已經看到了李雲山,紛紛好奇的問“這李雲山打你嗎?” 毛小歲愣了一瞬,扭頭正好看到李雲山離開的背影。 她皺了皺眉,還是實話實說“他是挺兇的,不過人似乎……”她原本想要說不壞,轉念又想起他不顧自己意願的事,話鋒一轉問“你們為什麼那麼怕他啊?” “他是個殺人犯。”毛明珠驚呼了起來,她本來就是毛家村的人,倆人關係自然也是靠近的最快。 “殺了誰啊?” “他爹孃。” 她疑惑。 見她不信毛明珠立馬說“是真的,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沒過一年就死了,後來他爹娶了個不能生的寡婦。” “那寡婦大概也是因為不能生對他不好,經常打罵他,李雲山十二歲的時候放火燒死了他爹和繼母。” “誰看見他放火了?”她隱隱覺得不是這樣的,至少從丁文秀的態度,李雲山爹畢竟是她兒子,如果李雲山真的殺了他爹,丁文秀在面對他時情緒又怎麼會那麼穩定? “你這丫頭死犟,這一家三口,倆人死了就他活著還不明顯嗎?” 毛小歲點點頭,合著都是傳出來的,不過她還是說“那他爹和繼母也不是什麼……”她想罵不是什麼好東西,轉而想到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合適,麻溜的閉了嘴。 李雲山昨天放的籃子不在了,她挖完菌子在河邊等了會,一條魚都沒抓住,林子裡已經有些暗了,村裡女人招呼著往山下走。 毛明珠跟她走著,從脫粒場下來時才突然說“你不是個傻子嗎?我之前回孃家,你還不是這副樣子的。” 毛小歲嘴角抽了抽,似真似假的感嘆“也是陰差陽錯,當時沖喜……被打到腦袋了,誰想倒是幫了我一把。” 把人打傻的有,把傻子打好得倒是第一次聽,不過毛明珠也沒懷疑,只是說了句“你爹孃知道了肯定會高興。”就走了。 毛小歲冷笑,那家人怕只是後悔賣少了吧?” 正常人家娶個婆娘十兩銀子,如果她沒記錯,當時原主賣了四兩。 院子裡扔著兩根新木頭,她把簍子裡的草給雞扔了,然後才去廚房端了盆出來洗菌子。 菌子洗乾淨留一部分晚上吃的,其餘用放到大簸箕上晾曬。 李雲山今天回來的也早,大概是累著了,洗了把臉就回屋躺著了。 她做好飯去叫了聲,等了好一會人才回來。 倆人也不說話,各自安靜的吃著飯。 _ 時間一晃轉眼就到了六月了,早上吃過飯,毛小歲照常去山上挖菌子,她站在家門口朝齊家的方向喊了一嘴,沒多會齊家出來了個人。 等人走近了她才叫了聲“玉珍。” 齊玉珍笑著,說“家裡今年弄了不少野菜。” “那個叫菌子。” “叫什麼都一樣,在村裡能在外頭挖回來能吃的都是野菜。” “昨晚下過雨,今天應該有軟皮菜。” 她說的軟皮菜也叫地皮菜,只要下雨地上就會有很多,她笑著拍了拍手上提的籃子,“一會多撿一點,炒著吃也挺好吃,軟軟的跟肥肉一樣。 齊玉珍含蓄的笑了笑,問“李雲山他們又去山上了?” “是啊。”她抬眼望天“這個時候離過冬還早吧?要這麼早準備嗎?” “哪啊。”齊玉珍失笑,“他們是砍了要拉去鎮子裡賣的。” “也就李雲山和李雲強每年這個時候都去山上,村裡其他人也就弄個過冬的柴火。” “為什麼?”據她這一個多月的觀察,村裡人是真的不富裕,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補丁,尤其家裡人口多的,十幾個人家裡也就八九畝地,一年也就二十四五擔糧,除去上交的稅糧,一個人一年也就一擔多些糧,也就餓不死的地步。 “山上路難走,村裡不少人都在上面出事了。”說著聲音不自覺小了許多“李雲強的爹孃也是。” 山上河流湍急,毛小歲看到河下游的地方有個籃子被人放在那,定睛一看發現是早上李雲山帶著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