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無語:&ldo;她不是你的侍女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rdo;
話說出口,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蕭鐸這個人,生性涼薄,往世他能讓其他男子掀開他娶進門王妃的紅蓋頭,也能一怒之下縱火燒山,今世呢,非天鷹夏侯皎月,他但凡一個不高興,便是能翻臉無情的。
自己呢?自己今日受寵,明日他若不喜了,是不是棄之如糙履?
此時的夏侯皎月跪在那裡,好看的唇顫巍巍:&ldo;阿硯姑娘,是皎月的錯,九爺責罰得對。&rdo;
阿硯看著夏侯皎月只著了單薄的衣衫,在這冬日裡凍得瑟瑟發抖,不過她也不敢聲張,只低著頭,眸中淚水盈盈,卻並不見落下。
以前她覺得夏侯皎月人美,性子也不錯,在蕭鐸身邊必然很受寵愛,可是現在她徹底明白了,對於一個天性涼薄的人來說,他翻起臉來真是什麼都不會在乎。
長得再美,也不過是區區一個侍女,主家哪兒不高興了,打罵懲罰都是可以有的,甚至要了性命也是有的。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阿硯眸中流露出哀傷,自己呢?
蕭鐸看著阿硯低頭無精打採的樣子,竟是全然沒有了剛才從竹屋裡蹦出來的精氣神,彷彿一下子蔫在那裡,當下不免微微蹙眉。
沉默了半響,他低下頭,故作不在意地撩起水來潑灑在肩頭,淡淡地道:&ldo;又不是罰你,你不高興什麼!&rdo;
阿硯裹緊了身上的大髦,露出毛茸茸的腦袋,不高興地道:&ldo;我看著夏侯姐姐哭,心裡難過還不行嗎?&rdo;
蕭鐸見她這樣,越發皺眉,別過臉去,半躺下來,眯起眸子,似乎彷彿沉浸在這氤氳霧氣的蒸騰中。
阿硯隔著那層雲蒸霧繞,只看到他黑亮的長髮逶迤在碧玉般的水波中,隨著水波蕩漾出優美的弧度。
阿硯無奈,蹲下來扶起夏侯皎月,小聲說:&ldo;夏侯姐姐,咱們回去吧?&rdo;
她這話一出,那位&ldo;舒服地享受溫泉&rdo;的九爺卻有些沉不住氣了,涼聲命道:&ldo;不許走。&rdo;
&ldo;我就走。&rdo;阿硯哼了聲。
&ldo;讓她回去!你留下!&rdo;蕭鐸繃著臉下令。
&ldo;那你不罰她了?&rdo;阿硯得意。
&ldo;嗯哼。&rdo;蕭鐸薄唇裡溢位一絲不屑的嗯哼,雖頗為不快的樣子,可到底是讓步了。
阿硯頓時眉開眼笑,披著那件大髦,直接噗通一聲跳進了溫泉裡,洑水過去抱住蕭鐸。
&ldo;你果然是真心對我好!&rdo;
&ldo;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rdo;
說著這個,她還抱住了蕭鐸的脖子。
蕭鐸舒服地享受著阿硯的投懷送抱,卻是故意一聲不吭,倨傲地仰起頸子,半眯起眸子。
&ldo;你的頭髮真好看。&rdo;阿硯在水裡幫他攏順頭髮,非常狗腿地誇獎他。
蕭鐸此時唇邊已經不由自主泛起笑來,他慢騰騰地睜開眸子,瞥了眼阿硯,卻見巴掌大的小臉上煥發著動人的光彩,黑亮眸子裡都是歡喜。
這樣的她,看一眼都讓人心跟著柔軟起來。
甚至有那麼一刻,衝動地希望把所有都捧到她面前。
不過他卻壓抑下心間的衝動,倨傲地抬起手,揉了揉她那半濕不濕的頭髮,故意擰眉道:&ldo;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笨的,竟然披著大髦下了水。&rdo;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抬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阿硯到了這個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