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如意算盤是,養幾隻雞,大雞生小雞,小雞生雞蛋,如此繁衍不息,這才是口糧的最可靠來源。望族人世代棲息上古山下,卻是一直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所謂朝不保夕今日不知明日饑寒,生活沒有半分保障。
半夏不想永遠過這樣的日子。
無末輕輕皺眉:&ldo;雞窩?雞還需要窩?隨便有窩糙一鑽不就行了嗎?&rdo;山裡這些野物不都是這樣的嗎?
半夏笑了下:&ldo;雞也是需要窩的,住在窩裡才暖和,而且回頭它們會在自己窩裡下蛋,在自己窩裡孵出小雞。這樣吧,等天氣好了,我告訴你怎麼做雞窩,你來動手。&rdo;
無末見半夏有主意,自然聽著,當下兩人把這隻雞弄到屋後山洞裡,又各自洗了手,這才回屋去。
半夏回到屋裡,只見無末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鍋裡還燉著一隻雞。她想起外面那兩隻山雞見到無末嚇呆的樣子,忽然明白了:&ldo;原來你捉了三隻雞,燉了一隻留了兩隻,怪不得人家那麼怕你。&rdo;
無末挑了挑粗獷的眉毛:&ldo;雞本來就是用來吃的。&rdo;
當下兩個人開始吃飯,晚飯是野蘑菇燉山雞,主食依然是粟米餅,還有一些往日曬制的乾菜。半夏一邊吃著一邊偷眼瞧無末,見他心情不錯,於是藉機問道:&ldo;昨晚開族會,到底是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嗎,惹得你那麼不高興?&rdo;
無末一聽這個,頓時臉拉下來了,沒好氣地瞅了眼半夏:&ldo;那個什麼厚炎,你和他是什麼關係?&rdo;
半夏不解:&ldo;我和他?他和你不是一個隊的嗎?&rdo;
無末硬硬地&ldo;嗯&rdo;了一聲。
半夏越發不明白了,看著無末那冷硬中竟然帶了點怨氣的臉,忽然靈光乍現,猛然醒悟:&ldo;難不成是因為以前的事?&rdo;
以前,這個厚炎和當初那個勤壽一起,都是爹爹給選定的夫婿備選人。
無末憋在心頭的那口氣終於哼出來:&ldo;這個人,當初可是跑到我門前叫囂,還把我的門踢壞了,說什麼讓我不要搶他的女人。&rdo;
啊?
半夏迅速回憶起無末的門……門上有個窟窿的……
半夏恍然大悟:&ldo;原來跑來給你亂說的人就是他啊!&rdo;
無末依然沒好氣:&ldo;對。&rdo;
半夏想起此事也很是怨氣:&ldo;哼,就是因為他,跑到你面前亂說,也不知道對你說了什麼,結果弄得你把我拒之門外,害我在糙窩裡凍了一夜!&rdo;一邊憤憤說著這話,一邊小心地看著無末表情。
哦……
提起這個,無末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了幾分歉疚。
他伸手將半夏的手捏在手心,輕輕揉捏,低聲道:&ldo;怪我,是我讓你在外面挨凍的。&rdo;
半夏其實也不是真生氣,只是故意這麼說而已,當下輕聲道:&ldo;沒事,凍一夜也是值得的……&rdo;
無末順勢將自己的娘子摟在懷裡,感動地道:&ldo;我早說過,你在望族的女孩子中是最勇敢的……你比我都要勇敢上許多……&rdo;
如果不是她那麼強勢地守候在他的門前,也許他一輩子都沒有勇氣踏出這一步。
那個關於他身世的傳說,就如同一個魔咒般扣在他的頭頂,讓他幾乎不敢輕易去親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