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順眼看去,眼前也陡然一黑,怔了一會兒,道:“是山崖?”殷茵恨聲道:“是個壺口,我們成了甕裡的王八!”傅介子將殷茵的手拿開,緊緊得拉住,道:“先別慌,看看再說。過來兩個人去那邊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出路?”
這時烏侯和另外一個漢軍划著一條小舟急急忙忙得趕過去,好一會兒沒有聲音,正當眾人都等得沒有了耐性時,小船又出來了,烏侯沮喪得道:“將軍,這裡根本就沒有路,這裡是內湖,周圍全是絕壁,我們得趕快出去才是。”
漢軍聽了一下子似炸開鍋了一般,殷茵急道:“那快調頭,不然就來不及了!”
傅介子看著後面,苦笑一下,搖頭道:“已經來不及了。”
“車師人追過來了。”傅介子看著後面岸邊追過來的車師人,突然將火焰刀掣出來,大聲喝道:“既然沒有路可走,那我們就殺出一條路來!以前我們能從車師大軍中逃出來,現在也一樣可以!把船調頭,我們直接穿過去!”
這時前面壺口處已經屯集了無數的火把,把夜晚都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雖然只有一邊有大軍,但是另外一邊是一面刀削崖,而且壺口的寬度很小,再加上傅介子一行的船都是漁船,連個敞棚都沒有,從這裡穿過,一定躲不開車師人的弓箭。
傅介子說完之後又有些猶豫,這樣穿過去,漢軍難免要死傷大半,而且殷茵,殷茵怎麼辦?
傅介子說完又將刀放下,就這麼拄在船頭,臉色鐵青,既而狠狠得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因為天色黑,眾人也都看不見,但是殷茵就在他身邊,她是看見的,忙將他的手拉住,急道:“你這是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
傅介子恨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痛,前一次帶著殷茵上戰場,結果這個姑娘再也沒有回來,如今失而復得,自己竟然又再一次得讓她來到了戰場之上,看來自己真的很沒有記性。
傅介子看了看殷茵,有些恨自己。
殷茵道:“你這是怎麼了?”
傅介子突然將殷茵摟在懷裡面,道:“茵茵,是我不好!”殷茵不想這人突然就吃自己的豆腐,一時大驚,忙些將他推開,並踹了一腳,又急又羞之下轉為怒氣,喝道:“豬死拱牆,人死反常。你這瘋子!”
這時動靜大了,眾漢軍都看了過來,殷茵臉上羞紅,忙將聲音壓了下去。
傅介子有些尷尬,沉聲道:“茵茵,也許你說的對。上一次是你救了我的命,這一回就是我死,我也一定會保你平安得活下去。”這時烏侯也看出了大概,道:“小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保住你平安的。將軍,再不衝的話,人越來越多,衝出去就麻煩了。”
殷茵稍微一平靜,也明白了傅介子的意思,看著傅介子默然不語,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我不要!我們大家都要好好得活著出去,不要意氣用事。”
傅介子看了看四周,現在這種情況下,哪裡是意氣用事,不過是生死之際的無奈之舉。
傅介子愣了一會兒,看著殷茵有些出神,如果從這裡衝過去勢必有一場惡戰,也許,也許明天天亮的時候就再也見不到或者沒法見到了。風撩過殷茵的面頰,傅介子看著怔怔得出神,怔了好大一會兒,突然心中一動,既而又屏氣凝神得想了好一會兒。
殷茵見他神情有異,碰了碰他,道:“喂,你又怎麼了?”
傅介子突然道:“烏候你看,現在的風是從壺口向外灌的,而車師人正在風勢的下面,你趕緊騰出一條船來,將這湖裡的乾草割了,我們順風放火,然後趁著火勢掩護,我們衝過去。”
漢軍說動就動,立時將這湖裡面經冬枯而未腐的白草割了,這些白草可以充作烽火用的濃煙,過不多久,漢軍便騰出了兩條船來,裝滿了乾草,一方面可以放火攻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