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順著球中所給的線索,我找到了暗道,現在他們已經沒事了。”迪梵回答。
“那麼迪卡呢?”
“在你啟動幻象時,我就預計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提前施法讓迪卡睡著了。”
“你總能那麼冷靜。”我說。
“也許吧。”迪梵苦澀地回答。
話畢,我們都沉默了,眼前只有提克的墓碑,在風中佇立著。
* * *
“接下來你決定如何行動?”迪梵問我。
“不是我決定,而是你。”我回答:“提克的事發生之後,我已沒有自信再成為隊伍的領袖了。一向冷靜的你比我更合適來擔任這重要的職務。”
我實在無法再次承擔另一次錯誤可能帶來的損失了,這是我心裡所想的。
“你根本不是格蘭!”一向平和的迪梵斥責道,這讓我吃了一驚。
“當初的格蘭,無論遇到何種困難,都一臉樂天地笑著面對,不管在什麼時候眼神都充滿自信。那個才是我認識的格蘭——那個創造傳說的人。而你,不過是一個被困在過去無法自拔的笨蛋。”迪梵指著那一片廢墟說,“你看看周圍,這裡的每一個人,不,是這片大陸的每一個人都可能面臨著一場浩劫。但是,我在提克和愛德的眼中,即使是他們最後一刻的眼中,都能看見希望。”
我的心一提,回憶起提克的眼神。那裡沒有過絕望,取代的是一種堅定,那是一種信念。
“不管將要發生什麼,至少我們還有格蘭。”迪梵說,“我想,提克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吧。”
突然,我感覺熱血充斥著後背。
“但是,如果讓那些相信你、為你犧牲的人知道,身為他們希望寄託的你變成這樣子,你猜他們會怎樣想?!”迪梵的當頭棒喝像一座山一樣砸在我的頭頂。
“哼……”我將頭埋在陰影中:“提克這個傻瓜,居然笨到相信像我這樣的笨蛋。”
“但是!不管我是怎樣的笨蛋也好,我都要一直繼續下去,直到讓那些人為此付出代價為止!”我緊握右拳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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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就離開了利特爾。隨行的只有阿牛,我和迪梵決定將迪卡留下。雖然線索斷了,但是無論從任何方面看,我們所知道的人當中,就只有一個能吻合——那個和我出自一體的男人。我們得到訊息說他可能在帕拉卡城周圍活動,而且,那個自稱“鬼爪”的赫及拉爾,據說正是那裡的一霸。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那個男人,他是原兇幾乎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了。
朝陽像血一般殷紅,它也在為提克的犧牲而悲泣吧。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看待朝陽。
“也許這是我將和夏多決一死戰的預示吧。今天過後,你我之中只有一個可以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心裡這樣想。
我們停下了腳步,因為我們都察覺到我們被人跟蹤了。
“鬼鬼祟祟的傢伙,快給我出來!”我揮動長劍,劍氣化為新月形的利刃將灌木叢橫著削去了一節,那招我稱之為“半月”。
那人勉強躲開了我的半月,但由於情勢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沒有時間選擇躲避後的落位——他正好落在我們面前。那個嬌小的身型,不成比例而且插著卡基鳥羽的帽子,不會錯的,那一定是迪卡。
“為什麼只留下我一個人。”迪卡含著淚,他的雙手緊攥著,“我知道我沒有用,只會添麻煩,但你們不能拋下我,我也要為爺爺報仇!”
“我們沒有拋下你。”
“住口!”迪梵的解釋被迪卡打斷了,“這根本是藉口,三百年前你們也是這樣拋下爺爺的。現在你們也用同樣的藉口來騙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