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自己也是在被人送行,心中的苦悶不甘以及恐懼無人能體會,但他抬頭看向外邊,那一眼一切都變了。
他的命硬生生的就改變了。
死而復生。
是那個女子啊。
讓人生,又能讓人死。而且還能讓同一個人生也能讓他死。
盧正看了眼握著酒碗的馮林,又看了看自己,心中滋味複雜,他不由再次轉向食肆外,不由面色一變,猛地站起來了。
“怎麼了?”馮林問道。也隨著向外看去,神色也是一變。
從京城來的方向奔來幾匹馬一輛馬車,男男女女的也停在門前,一個婢女從車上攙扶下一個女子,冬日裡剛從車上下來也沒有戴著兜帽。面容展露與外。
雖然日頭晴好,冬日的野風也吹得人臉發疼。
“嬌嬌。”
周老爺下馬說道。
“你就在這裡等著吧,用不著接他們十里外,大冷天的,他們倒舒服自在慢悠悠的走哪歇哪,如今才進京來,趕著好過年。”
他說著話一面往食肆這邊看,與馮林盧正正好看個對眼,頓時也色變。
“走走,這食肆被這晦氣的人坐過,是不能進了。”他立刻大聲喊道,“我們快走,哪怕席地露天坐著也不能沾染著晦氣!”
馮林起身。
“寬之。”
盧正伸手要攔住他,但還是晚了一步,馮林抬腳邁步走出去了。
周老爺的大呼小叫沒有讓程嬌娘轉身上車,她只是穩穩的站在原地。
“程娘子,敢問如何看這日月皆蝕的異象?”
馮林說道,一面伸手指著天,神情肅穆。
程娘子,敢問這日月皆蝕異象如何?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當面唾罵啊。
此言一出緊跟在後的盧正忍不住伸手掩面。
周老爺呸的一聲。
半芹亦是氣的色變。
原以為這馮林那日門前侍立之後是心存愧疚,沒想到還這樣對待娘子。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程嬌娘說道。
此言一出,換做馮林色變。
周老爺則哈哈大笑。
“你!”馮林上前一步。
“寬之。”盧正阻止馮林說話,又衝程嬌娘施禮,“盧正見過娘子。”
程嬌娘還禮,轉身上車。
周老爺在後忙跟著,對馮林再次瞪眼啐了口。
“寬之。”盧正拉住還想跟的馮林,“寬之,你苛刻了。”
馮林默然,看著已經坐進車內的女子。
“…晦氣,就算他走了也是晦氣,遇到他,又跟他說過話,就是晦氣…”
“快走,快走,把車趕穩點,別再驚嚇了娘子…”
周老爺的聲音大大小小的傳出來,叉腰點手,讓這一隊人顯得有些慌亂。
這是那女子的舅父,卻如同是個隨從。
“人不為人,人道天倫顛倒,天道無序,此女不去,必然禍亂朝廷。”他慢慢說道。
盧正色變下意識的伸手抓他胳膊。馮林卻避開了。
“馮林。”盧正急聲喊道。
馮林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又衝周家人馬過去,而是轉身走向自己的馬,翻身上馬。
“寬之。”盧正心情複雜上前。
“盧兄。”馮林在馬上拱手,“為國為民。不忘初心,馮林告辭了。”
盧正拱手,看著馮林調轉馬頭。
那邊程嬌娘的車馬也正起步向前,馮林看了一眼。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衝那邊拱拱手,抬手揮鞭,人輕馬瘦越過程嬌娘一行人先行而去。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