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匈嘆了口氣說道:“據她自己交代,她的丈夫嗜賭成性,還是個酒鬼,每次一輸了錢就回來毆打她,虐待她,幾乎這樣的日子,她已經忍受了好幾年,終於有一天,她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留下兩個孩子在家裡玩,但是那天正好趕上她丈夫回家早了點,而且還輸了錢,心情非常的不好,一回家就看到自己老婆不在家,所以就大發雷霆,開始拿自己的兩個孩子撒氣,結果她丈夫因為喝多了酒,出手沒輕沒重,竟然將兩個不算大的孩子都打死在家中了,等到呂曉燕回家的時候才發現,兩個孩子的屍體就在臥室裡,而她的丈夫卻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所以她想都沒想,直接回到廚房拿起了菜刀……”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也是夠可憐的。”
段匈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確實挺可憐的,但是……”
“還有但是?”
“當然,但是當時這個案子還存在很多的疑點,只不過因為30年前的法醫手段還不像現在這樣完善,所以當時也只能因為一些證據問題,裁定她的殺人罪成立,但是酌情判了她一個無期徒刑。”
“怎麼?你覺得這個呂曉燕在說謊?”
我這樣問到段匈,他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我的確是在懷疑這個呂曉燕,因為我在這個案子的卷宗裡,發現了不少漏洞,我敢說,她很有可能是在外人的協助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還有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
“這怎麼可能?如果她殺了丈夫我相信,但是她怎麼可能也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段匈。
“這就很難說了,也許是因為她外邊有了情夫,也許是因為某些難以理解的理由,總之,她現在已經死了,所以這將永遠都只能是一個謎了。”
此刻,段匈對我說著話,我看著他。
我知道自己很信任他,也很信任他對這個案件的判斷,因為他從來都是一位很厲害的警長。
關於那個老太太,呂曉燕,也許她真的如段匈所說,在30年前便已經犯下了滔天罪行。
也許她本就不應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她早就應該接受正義的審判,早就應該被一顆子彈結束她罪惡的生命。
但是,她卻沒有,而是在她刑滿釋放之後,在一個冰冷的雨夜,同我乘入了同一部恐怖的電梯裡。
在電梯裡,她殺了那兩個人,還有她自己。
但是她卻在吊死之後,伸著那條長長的斷了的脖子,跟我說了那些難以理解的話。
此刻,當我再次想起她的時候,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
她到底是不是人?
如果她是人,那當時和我說話的,應該是一個死人。
那她難道不是人?
但是如果她不是人,那現在躺在停屍間裡的那個老太太,又是誰?
這時,我卻突然又想起了小丑殺手李宏,想起了烹屍犯孫國峰,想起了那個杭州看守所裡的嫌疑人穆玉春,以及從他嘴裡爬出來的那隻“蚯蚓”一樣的吳德。
難道……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難道他們都和關穎一樣,在他們的體內,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都還隱藏著另外一個人?
不,那絕不是人。
那它們又是什麼呢?
“三郎?”
段匈突然的召喚,打斷了我的沉思。
“三郎,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段匈依然斜眼看著我,然後冷冷的說道:“三郎,你能向我保證嗎?”
“保證什麼?”
“保證那幾個人都不是你殺死的。”
“可以,我向你保證,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