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眉看她,目光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她周身:“卻又很長,因為三年足夠讓你化繭成蝶,生出不凡的勇氣和智謀,磨去了你原本的稜角。本王從未想過,你會變成這個模樣……。”
她突地眸光一閃,唇邊的笑意漸漸漾開了,唯獨這般的笑容,淡的宛若清水。“王爺只要一個跟崇寧完全兩樣的女人,何必說的如此動聽?”
她也曾經覺得三年時光漫長的熬不下去,如今回頭一看,卻短的不過是人生的一個小小關卡。
時光會改變一個人的心境,更會改變兩個人的情勢。
以前總是崇寧追逐他,如今她厭了倦了膩了清醒了,他才覺得這樣的女人,更新奇,更動人?!
她也不曾想過,她會有朝一日,變成這等模樣。
三年時光,足夠改變很多東西。她可以對秦昊堯“一片丹心”,卻也無法重拾對秦昊堯的感情。
“王爺不是擔心我在塞外,曾經被人強『逼』才生下這個孩子嗎?”短暫沉默過後,她粉唇微啟,打破這份死寂,方才的慌『亂』,早已被填補完整。她神『色』自若,唯獨眼底的破碎光芒,看上去宛若搖曳燭火,依舊楚楚動人。
他緊蹙的濃眉,遲遲不曾舒展開來,心裡的沉鬱,彷彿不因她的矢口否認而消散一分一毫,他自然最好是他多疑,而並非事實。
若是事實,他是成為她最恨的人,也會是自己最恨的人。
他自然想過她在塞外的艱苦,涅槃重生的苦痛像是浴火一般將過去燃燒殆盡,卻忽略了偏遠官府之中,還有那麼骯髒卻又司空見慣的醜事——
“雖然難以想象,但若是當真發生這種事,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扼殺那個不該有的孩子。”她笑著看他,眼底的黯然漸漸平息,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從容,唯獨嗓音依舊清冷,並不熱絡:“王爺可以收起太多的猜測和憐憫,崇寧的確時運不濟,卻也不會落得那麼可憐悽慘。”
“不是就好。”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唯獨他在說著一句話的時候,雙臂擁著她的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緊。
彷彿他身上的所有情緒,製成了一條條的繩索,將她整個人牢牢捆綁,她哪怕一步,都邁不出去。
她只能留在他的懷中。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崇寧那樣愛慕王爺的女人。”
她笑著說出這一句話來,唯獨眼眶的淚水,卻無聲滑下面頰,淌過那一顆淺紅『色』的淚痣。“再不會有崇寧那麼傻的女人,為了王爺什麼事都願意去做,什麼苦都願意去嘗——”
她已經遭遇過最壞的事了。
胸口的悶痛,一陣陣襲來,她倚靠在他堅實的胸膛,唯獨他華服之上的濃重寒意,卻無法溫暖她的心。
他看到的是煥然重生的崇寧,卻沒有想過,她的心是否還在他的身上?
秦昊堯的心口,猝然沉入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往日的冷靜,被擊得粉碎。他稍稍曲著頎長身子,俊顏貼在她的黑髮旁,望向她惆悵神傷的神情,卻不知為何也為之所動。
她下一瞬的笑意,格外沉重苦澀,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劍,深深刺入他的眼底:“王爺說的沒錯,崇寧年少夢寐以求的,是當王妃。只是厭煩過那種活在眾人冷笑和鄙夷目光的日子,想要過不被任何人看不起的生活。若是她能夠看到,必須面對的是這樣擔驚受怕朝不保夕的生活,我想她也會知難而退,放棄這麼華麗的夢想的。”
她說的,彷彿是別人的事,彷彿冷眼旁觀,彷彿——毫無所謂。
偏偏她這麼超脫無謂的口吻,惹來他心中幾分不悅,人人都說她沉湖之後判若兩人,如今聽她這麼說,居然連過去都要捨棄?!
若沒有那個夙願支撐,她留在他身邊,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