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當是他還給苗人的人情理了。
而雪衣,因為不清楚方乾的妻子如今究竟是在還是不在,未來方乾對苗小玉的拋棄是不是真的有內情,萬一她好心卻辦了壞事,把曲雲給蝴蝶掉呢?更何況,沉溺於與方乾感情的苗小玉會相信她的話?
想著這些紛亂的問題,埋頭搗藥的雪衣的手漸漸停了下來,天色漸晚,竹樓外的歡聲笑語漸漸多了起來,因為與藏劍的協議達成,苗人們決定這天晚上歡慶一下,招待一下藏劍山莊的客人們,明日,他們就要離開苗疆了。
葉英,也會隨他們一起回到藏劍去。
自那日之後,她與葉英就再也沒有獨處過。
雖然在兩方商談中做決定是葉泊遠,可是葉英畢竟是藏劍山莊的少莊主,哪怕是做個擺設,他如今也不能每日裡只顧兒女私情而棄山莊於不顧了,在藏劍大部隊到達的那日,他便搬到了藏劍弟子們居住的那一片竹樓的其中一間,每每與雪衣見面,也只是互相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更或者說,是她在躲著葉英,她告訴自己,這是她在適應離別。
“雪衣。”
門口突然傳來花滿樓的聲音,雪衣連忙收回心思往門口看去,就見他正微笑著站在那裡,手裡還端了一個托盤。
她趕忙站起來走過去接住托盤:“七哥,你怎麼來了,身體如何了?”
艾黎最終與孫思邈一起想出的辦法,還是以毒攻毒,只不過,要非常謹慎的,幾乎是一點一點的來,但凡有意外的事情發生就要立刻停止並調整用藥,幾天用藥下來,雖然效果不見,但毒素對身體的影響卻已經顯現了出來。
“沒什麼大礙。”花滿樓摸索著將托盤遞給雪衣笑道,“聽陸小鳳說你今晚不會跟他們一起去玩,左右我去了也礙事,就想著過來跟你做個伴兒,特意去提了兩個人的飯菜過來,喏,還有一小壺酒,要不要試試?”
說著,他將托盤一個小瓷瓶提起來在她眼前示意了一下。
“酒啊……”雪衣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了一下,還真有些意動了,別說這輩子了,就是前生,她也未曾沾過一滴酒。
“好,就喝點!”爽快的應過之後,雪衣突然反應過來,“可是你還在用藥,能喝酒麼?”
花滿樓搖頭:“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雪衣一怔,隨即苦笑:“看來,你們恐怕都以為我是個可憐的傷心人了。”
“那你就更要借酒澆愁給我們看了。”花滿樓打趣道,說的雪衣也隨著笑了起來。
於是,二人便在燭光下,如旁觀者一般,看著竹樓外的歡快的氣氛,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吃菜,酒喝到嘴裡雪衣才恍然記起,這個年代的酒多數還是甜的,只是略有些酒意罷了,心道怪不得陸小鳳他們總說這裡的酒沒有勁兒,李白還一喝就三百杯了。
於是,那一小壺酒,就在她不知不覺中全部喝了下去。
篝火熄滅,苗人和藏劍人歡罷散場,花滿樓也離開了雪衣所在的竹樓。
一夜過後,葉英與藏劍弟子們帶上早已收整好的行李,牽上馬匹掛上馬車,準備離開。
陸小鳳等人和苗小玉以及方乾艾黎都來送行了,只是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到了出發的時辰,卻絲毫不見雪衣的影子。
“出發吧。”終於,葉英調轉了馬頭,輕聲宣佈道。
葉卿不由自主的再次看了一眼車隊的背後,回頭看了看神情平靜的葉英,雖然疑惑不解,但仍然大聲宣佈道:“出發——”
車隊,就這樣緩緩的朝杭州方向開去。
而在另一邊,雪衣卻依舊怔愣愣的坐在榻上,一手裡握著一隻略略鼓起來的荷包,另一隻手則捏著耳邊那一縷自下巴處齊齊被剪斷的頭髮,腦子裡還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