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史魏書怕是從沒花過心思在這裡。
待一切都收拾停當了已過了晚膳時分。
這裡的膳食有些油膩吃下去只覺得不舒服便連叫定兒沏了茶喝了兩杯下去。
這時子煌也處理完了各項事宜便過來尋我。
我換了盞差給他問:“瞧過史魏書了?”
他笑道:“那個人啊見過了不過還是睡得跟什麼似的叫也叫不醒就派人先送回去等明日再見。”
我沉吟了番道:“那……可要之他失儀之罪?”
子煌仍笑:“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顧忌。”
我才道:“早年聽父王提過這個史魏書說他並不是個十里之才被先帝貶到此處心裡鬱結也是難免。文人怎麼說都有種傲氣我想他大概是想看看您。”
“看看我?”子煌的鳳眼略微一眯拉我過來問:“怎麼個看看我。”
我笑道:“臣妾只是瞎猜的。”
“瞎猜也是種想法說來聽聽。”
我微微一福推脫道:“這個說起來就無禮了。”
他從我頭上撥下只簪子道:“你我是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這才道:“大凡飽學之士都有那麼三分迂腐之氣正所謂良禽擇木越是將相之資越是難以輕易出仕我想這個史魏書是有意難您。”
子煌溫文一笑:“你呀還真是很無禮。”他舉起手又拆下了一支玉簪瞬時我滿頭的髻便全散開了。
“古來只有帝王選相到你嘴裡倒是將相選王了。”
他輕笑那種熟悉燙的氣息迎面而來。
我有些慌問他:“晚上不是還要接見群臣?”
他不管只道:“明日再見也不遲……”
※※※※※※※※
從沒想過自己倒是先見著了史魏書。
子煌今早接到了北方軍務便一直與朝臣商量直到下午仍沒出來。
自己無聊便在園子裡散心。走了許久忽地聽到前方有馬匹的嘶鳴。
“是馬廄?”我問定兒。
定兒不知倒是跟在我們身後的小太監道:“回娘娘過了那裡就是獵場了。”
我一時覺得新奇“怎麼把獵場修在苑子裡了?”
小太監道:“前朝的皇帝喜歡狩獵就把行館建在獵場附近後來太祖重修擴建就連在一起了。”
我哦了一聲在北方跟著父王領兵時常騎馬如今入了宮就鮮有這種機會了。
一時間玩心大起便問道:“那裡能馳馬嗎?”
小太監回道:“聖駕來臨侍衛已將兇猛的動物驅趕了出去娘娘可以放心。”
我才深深的吸了口氣領著定兒入了內去。
入門就是馬廄裡面養著數十匹千里良駒有從宮裡帶來的也有這裡本地飼養的。
我一向對馬匹頗有好感走了幾步便瞧見馬欄裡有一匹棗紅大馬緞子似的皮毛亮煞是威風凜凜。我心中一喜就吩咐馬廄的雜役道:“去把那匹牽來。”
而我的話音還未落卻聽見一人道:“娘娘體態尊貴要想馳馬還是挑個溫順點的劣馬吧不然若是摔著了咱們做下人的可擔當不起。”
那語氣甚是輕視我順著聲音望去便瞧見一個皂衣老者打著赤膊正替一匹黑馬刷著毛。五十上下的年紀身體卻是絕佳顏面通紅有如冠玉。
我看著他眼熟仔細回想記起了正是那史魏書。
“您不是該在西院等待召見嗎怎麼會在此處?”我笑著問他。
他卻兀自往馬背上撩著水也不答我直到定兒瞧不下去了大聲道:“娘娘在問你話怎麼不答!”他才冷冷的回道:“皇上若是真想召見老臣何時不能見就算老臣真在那裡等候了皇上也不一定能想起老臣來。又何苦在那裡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