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抱錯了。
我摸了摸它的頭頂漸漸平復它的躁動,道:“多謝秦班主。那孩子現下在何處?”
方才聽得他說這孩子五六歲大,我便心中惻隱大動,宵兒,今年也滿五歲了……
那孩子既淪落到偷竊,想來是個無父無母孤苦孩子,自己定也食不果腹,這般情況下仍不忘給這貓兒覓食,可見這孩子心地純善。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我雖無此般高潔品質,然而,這孩子既讓我曉得了,便不能袖手旁觀。
“那孩子現在被關在德興樓後院柴房裡。”秦班主答道。
“你問問他可有父母,若是無父母倚靠,便收了他在戲班子裡學學戲,將來也好有一技之長謀生,莫再做這行竊之事。”我囑咐秦班主。
次日,秦班主來複:“這孩子說了,沒有父親,與母親失散許久。我問他可願意學戲,他倒端著架子,猶豫了半晌才點頭。可別說,這孩子洗淨換好衣裳瞧起來可真是個俊俏模樣!細皮嫩肉倒有些大家公子的端秀氣勢。若是學得好,將來定然能成名角,做上臺柱子!大當家可要去看看這孩子?”
既安頓好了,我便放下了心,遂回他:“不必了。有你照看便可,讓班子裡的師傅好好教他。”
秦班主領命而去。
此後約摸隔了兩日,我上回春 藥行去巡店,卻不想一路見著官兵巡邏,但凡見著有人領著孩子便要上前盤查一番,我不免莫名。
入店便見掌櫃正支了胳膊興致非凡地瞧著外面搜查的官兵。店中此刻無客買藥,那掌櫃見了我來自是擺凳倒茶殷勤周到不必多說。
我喝了會兒茶看了會兒帳,抬頭仍見他兩眼八卦閃閃地往外瞅,便隨意問道:“也沒見城門貼榜文,不知這些官兵青天白日搜些什麼東西?”
那掌櫃許是正愁沒地方說,這下聽我一問,話匣子一敞滔滔不絕,“哪裡敢貼榜文!我有個親戚的大侄子在衙門當差,聽說這回搜的人可了不得……”忽聽他壓低嗓門接著道:“搜的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
我一驚,“世子?!哪個世子?”
“還能有哪個世子?不是我說,大當家,你未免孤陋寡聞了些。攝政王到如今統共也就一個寶貝兒子。攝政王奪天下治天下皆是輕巧的很,聽說唯獨管不來這個小世子。聽人說,那小世子雖說瞧著跟個觀音童子一般討喜,脾性卻是不大好,常常離家出走,叫攝政王很是頭疼。這回,竟然給跑出京城了。”
“跑出京城了?!”我焦灼地重複。
“是啊。聽說那孩子這回極有可能跑到了我們洛陽城裡。這不,官府一曉得情況,哪裡敢有半分懈怠,今日一早城門便封了,全城戒嚴。不過,照我看,小世子未必在洛陽,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哪裡就能跑這麼遠呢?”
宵兒!宵兒不見了!
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一閃而過,然而,太快了,快得我來不及抓住便過去了。
那掌櫃猶自說得起勁,“這小世子生母你可知道是誰?坊間有傳,世子生母就是那天下第一商沈謙的獨女!說起沈家,這便更是傳奇了,據說一月之間上至主子下至奴僕包括這沈家小姐全染重病死透了,嘖嘖,真是可惜了這一份家大業大。所以,要我說,人生在世,還是無病無災活著開心才是最重要……”
我不知他自言自語喃喃都說了些什麼,我只知宵兒丟了,他一個這麼丁點大的小娃娃,要是碰見什麼壞人,出點閃失,可怎麼辦才好!
我心中亂哄哄絞成一團,急急便出了藥鋪回家傳書爹爹並宋席遠,告知此事並求援。此時,我只恨自己無用,竟然拿不出丁點辦法尋回宵兒保他平安。
一夜對燭無眠直至清晨,聽得幾聲貓叫,腳上一暖,低頭但見宵兒的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