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對方完美的面具終於裂出一道細痕,從未見過的屈辱感伸展著枝葉順著裂縫鑽出來,布滿渝辭的面顏,襯著她今日所施的妝容,好似那眉梢頰邊的木槿花色都是被自己逼出來一般委屈又誘人。
鞮紅哪裡見過渝辭這樣,整個人都驚呆了,聽不見演播廳觀眾席上的山海崩鳴,臺詞出口也早變了味。
「就因為這個,你要殺你的徒兒?」
一句噙著血的質問,被她說的木訥呆滯,輕飄飄的完全沒了氣勢。
演播廳的洪潮一浪高過一浪,不知是在笑鞮紅色令智昏,還是在笑岐飛鸞見色忘義。
可是鞮紅覺得,如果是岐飛鸞在這,定然也不會比她強上多少。
她們的師父,可是隻妖精。
心中發著狠,手上也失了控,等反應過來,對方的下巴已經暈紅一片,這回不是妝容了,就是被她掐紅的。
鞮紅一驚連忙準備撤開,道歉的話將將要從半啟的嘴唇裡吐出來,卻見渝辭迎著她的力道高揚起臉。
屈辱未盡,恨意未褪,殺意未絕。
偏又在此基礎上綻出一個挑釁的笑。
「是又怎樣?」
渝辭總有把戲圓回來的本事,一齣戲堪堪斷在這裡,戲中角色交纏的愛恨猶在繼續,戲外觀眾已經激動到不能自己。
但這一切都和鞮紅沒有關係。
她現在就是慌,就很慌。
剛剛那一瞬間,她覺得渝辭大概是真的想殺她的。
她從上回上綜藝就看出來,渝辭這人低調慣了,也不喜歡綁什麼話題炒什麼cp,底下這一片能有幾個人不是因為她們這場曖昧難辨的互動而歡喜高呼的?
《子虛劫》沒有明確cp,但無疑冥昭和岐飛鸞的關係裡絕對沒有這一層,退一萬步來說,景珍那天那個玩笑是她真情流露在劇本里的惡趣味,冥昭和岐飛鸞真有點那什麼,也不可能白紙黑字的被渝辭寫進冥昭人物小傳裡。
但是別說鄔澔,就是這些大型的綜藝節目,娛樂平臺,「cp」這一話題落在哪不是香餑餑,就算明面上咱都說不是這回事,回頭還是能給你密切落實到任何一個意味深長的細節裡。
天地良心,她鞮紅這次真沒打算惹這個話題啊,但是人就是把坑挖她腳底下,走一步挖一鋤頭,生生給她拖了下去,連帶躺著中?槍的渝辭。
看著渝辭被靠在巖壁道具上的手腕,鞮紅只覺頭疼。
她趕緊上去給人解開,一邊手上飛快動作,一邊湊近對方的耳廓,低聲道了句:「冒犯了。」
結果她忘了自己還開著麥,演播廳又炸了。
好像在面對和渝辭有關的所有事時,她總不能那麼自如的應對。
原以為那笨拙只是因為正在拍攝子虛劫,自己的演技不能與喜歡的人相配,從而衍生出自卑情緒導致,而現在子虛劫完美完成,她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比從前自己能取得的更優秀的成績。
鞮紅從小是被誇著寵著長大的,對自己沒那麼多一折就碎的敏感心思,她從不會自虐的將自己同已經站在巔峰的人相比,而是隻會和從前的自己比。
眼前取得的成績已足以讓她在渝辭面前挺直腰板,在心上人面前,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盡情發光發亮。
以為自己已經走出好遠,可被那雙盛滿星輝的眸中一看她才知道,她再也做不回曾經的鞮紅。
這種遺憾又慶幸的詭異情緒一直持續到下一個環節開啟。
雖然這一期主場是《子虛劫》劇組,但是電視臺肯定還得推一推自家男孩子們,這個環節就屬於男孩子們的舞臺,也算給為了看鞮紅和渝辭到場的觀眾一個喘息的時間。
這可不是什麼喧賓奪主的做派,一開始如果產生